陈夫子房中王蓝田又来了。陈夫子看着他,昨日之事他已经知道了。他真没想到,居然是王蓝田搞的鬼,差一点把他也算计了进去了。幸好,塞诗之事没有在谢夫子的面前暴露。王蓝田见陈夫子直直的盯着自己,因为心中有鬼,他眼神就有些躲闪。陈夫子见他这样,心里更烦躁了。这就是个猥琐小人,嚣张不及马文才,张狂不及谢道颖,又跑他面前来做什么?王蓝田看夫子的眼神越来越核善,连忙掏出身上仅有的一锭银子放到了桌上。夫子一看,十两,上次五十两,这出手比起马文才来,那是矮了一大截子啊。不过,聊胜于无吧。财富,都是积累起来的。“说吧,王蓝田,今日又是什么事啊?”夫子慢条斯理的问道。“夫子,若是有人想破坏我们书院的清誉,您该怎么办啊?”“那不行!谁要是想给我们尼山书院抹黑,那我便是拼上这条命,也要让他付出代价!”“夫子,这样的人,有啊。”“你有话快说!”“夫子,您难道没有发现吗?在我们这庄重肃穆、书香四溢的书院里,竟然有人搞起了龙阳之好那一套,这等有违伦理纲常之举,夫子您说,该不该严惩,该不该送官?”哼,谢道颖想送他见官,那他便先下手为强,把他送进去!“送官?不行!”陈夫子瞪视着王蓝田道,“此事不能外传,有损书院清誉,只能由书院来惩戒。你说,是谁?龙阳之好?”“夫子,不就是谢道颖与马文才嘛。”闻言,夫子说道:“出去出去,那两个人,心高气傲,就不可能有这种事。出去出去,关上门,往前走。”王蓝田但是这两个人确实好的过了头,不是吗?马文才还伺候他吃饭,连鱼刺都归他管,这也太不正常了吧?“出、去!”陈夫子怒道。“是,夫子。”王蓝田说着,抓起桌上的十两的银锭子就要走,却被夫子喊住了,“放下!”王蓝田只能又放下了。他悻悻地走了出去,今日真是亏大发了,赔了夫人又折兵。陈夫子则看着关上的门,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黄毛小儿,竟然想拿本夫子当枪使,真是不知其可也!”很快便是端午了,端午的前五日,谢道韫便该回府了。不能不回了,叔父就算了,叔母都来信催她了。此时,谢府雍容华贵的谢夫人最近忙的脚不沾地,虽说订亲不似成亲那般繁杂,但该做的事也不少。头一个就是准备订婚新娘子的大红订婚喜服。这订婚喜服也有讲究,要好,但又不能好过成亲时的喜服。所以,谢夫人干脆便连明年成亲时的喜服一起准备了。订婚礼服备好了,宴客菜式也要订下来。这日虽然吃饭的人不多,就男方女方家里的人,但是,这宴席她也不能疏忽啊,这是关系着王谢两家的大事。也是关系着两个孩子的大事。若这一天不完美了,将来也是一大憾事。自大嫂不在以后,她与相爷便把韫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她悉心照顾,老爷悉心教导,甚至,比对颖宝花的心思还要多。所以,自家孩子的亲事,她怎么可能不上心,不紧张呢?“夫人,大小姐的订婚喜服已经备好了,就是不知道大小姐何时能够回来试试大小啊。这大了小了的,也好尽快修改,也不会误了吉时不是?”绣娘又来催问了。夫人揉揉额头道:“就在这两日了。”韫儿那丫头,飞出去了就不想回来了,表面看起来端庄乖巧,却主意最正。颖宝和她,一个明着胡来,一个暗着胡来,真是让她头疼。尼山书院谢道韫明日回京,今日来与山长和夫人辞行。三人在屋中正说着话呢,屋外的陈夫子却是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前几日刚听说了谢夫子要订亲了,没想到,才过几天就要订亲了。他躲在角落里,等谢道韫走后才慢慢地走了出来。他本来找山长是要问询一下,端午过后,品状排名并列第一选哪两位学子的,可是现在,却满脑子都是谢先生的订婚宴。订婚之时,女方宴请的多是自己的表亲。能邀请山长夫妇,想来也是沾了书院的光。陈夫子忍着酸涩,朝山长行了一礼道:“山长,夫人,这参宴之事,不知能不能让给子俊呢?”山长与夫人对视一眼,夫人说道:“这参宴之人,最后需得双数才行啊。我们这是上了名册之人,忽然换成你一个人,那,岂不是桌上要变成单数了?这也太不吉利了吧。”陈夫子一愣道:“原来是这样啊,是子俊失礼了,子俊告退。”看着陈夫子失魂落魄,踉踉跄跄的走了,山长与夫人同时叹了口气。山长说道:“从前我还劝他找个知心之人呢,如今看来,我那些话倒不如不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感情的事,最是强求不得,否则便会酿成一生的苦果。”“嗯,夫人说得对,许是他缘分未到吧,一切顺其自然便是最好。”这边,陈夫子回去以后,关起门,又哭了一场。他哀哀而泣道:“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但是,谢夫子,本夫子做不到啊做不到!”“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马文才之家有仙妻萌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