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之人,留来作甚?
“想看你垂死挣扎。”
晏倾君的眉心跳了跳,仍是凝神看着他,眸光犀利,“我最后问你,你现在,为何救我?”
晏卿像是被她这个问题问住,眯起双眼。
晏倾君固执地不肯拿另一只手抓住晏卿的手腕,被他握住的五指已经开始从他手心下滑。从上往下看,悬崖底端一片漆黑,她的身子已经被山风刮得有些摇晃,她却不畏生死般,只是仰首看着晏卿,等着答案。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晏卿开口道:“习惯。”
晏倾君突然笑起来,眸子里犀利的光仿佛被狂风吹散,零零散散地飘在漆黑的眼中,随即黯淡。
“既然如此……”晏倾君的眼中好似腾起雾气,正午的阳光下微芒潋滟,“下辈子……不见!”
说着,眸光一凛,右手一挣,整个人便如离枝的落叶般飘了下去,不过眨眼间就被崖底的黑暗吞噬,没了踪影。
晏卿空掉的左手,蓦然地开始颤抖,手臂上的鲜血缓缓淌到手心,被他一拳握住。
晏珣见晏倾君终于掉落崖下,面上浮起快意的笑,那笑还未在脸上完全成形,便见挂在悬崖上那墨绿色的身影猛地一个飞腾,准确无误地落在自己眼前。
晏卿面无表情地执着剑,眸子里的光芒如同被千年玄冰覆盖,那剑尖指向晏珣眉心,那眼神像是要将他也冰封住。
“得罪我,知道是什么下场么?”
峰顶的狂风再次猛烈起来,烈烈骄阳下,飞沙走石。
南丰十年,六月,南临的雨季总算过去,都城日日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禀将军!今日御医诊脉,称公主的身子已然大好,朝中几位老臣表示对将军与公主的大婚之日不予干预,还请将军亲自择选良日!”年轻将领跪在地上垂首禀告,说出来的话中气十足。
晏卿坐在书桌前正看着什么,闻言微微蹙了眉头,沉默不语。
年轻将领稍稍抬眼,看了晏卿一眼,随即沉声道:“六月初八正是这三月来最好的日子,不少大臣纷纷谏言……”
“三日之后?”晏卿抬头。
“是,国不可一日无君!”
驸马与公主的大婚之日,同时也是新皇的登基之日,这件事,当然是越早越好……
年轻将领继续道:“南临朝廷秩序已经混乱十多年,还请将军尽快与公主完婚,替南临主持大局!”
晏卿眼底幽暗的芒光闪了闪,没有答话,转而问道:“让你们去找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