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信了,也会告诉自己不要信。
是以,这个时候与其说真相,不如顺着晏玺的意思来说话。
“南临哪里?”晏玺的剑又指向晏倾君。
晏倾君仍是微笑着,走近,“父皇,殊言刚刚也说了,母亲不想见你。即便我告诉你她在哪里,又能如何?”
晏玺的眉头皱了起来,晏倾君继续道:“但是,母亲当然是愿意见我的。只要我带着你去南临找她,说不定,她还是会见你一见的。”
晏玺怔怔地,呢喃道:“她……会见我?”
晏倾君微笑道:“不若父皇随我一起回南临,我带着你去找她,求求情,自然是会见父皇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娃问我的更新时间,其实我也不知道,tt!我的生活已经颠倒紊乱了……囧。
不过这周有榜单,会更新很多啦……今天这章很狗血,好吧,我承认,一直以来我满脑子都是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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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玺的表情有了松动,眉头渐渐展开。
晏倾君又道:“母亲那么疼我,这殊言也同样疼我,只要我说一句话,让他也在母亲面前帮你说好话,母亲自然会放下心中芥蒂,原谅父皇。”
说着,晏倾君扫了一眼靠着绳索贴在巨石上的殊言,挑了挑眉道:“应该是还有一口气,父皇现在救还来得及。”
“你帮我?”晏玺好似终于从白梦烟的魔障中走了出来,开始分析晏倾君的用意。
晏倾君回首看住他,娇笑道:“父皇清楚的,倾君向来倚靠强者。”
晏玺的神色这才完全舒展开来,笑意满满地颔首道:“不愧是我晏玺的女儿。不过……”晏玺笑意一闪,问道:“你是如何到的这里?”
他说着,眼神已经从晏倾君身上挪开,落在她刚刚走出的林中,而奕子轩不知何时已经跪在影影绰绰的出口处,请罪的姿态。
晏倾君垂下眼睑撇开眼。既然月神山早已在晏玺手中,她与殊言的行动也在他的计划内,那么,以晏玺的行事作风,奕子轩最初的任务应该是抓住她来威胁殊言才对,殊言身上的那几刀,本该是落在自己身上。可是他带她来这里,却是悄无声息,自然是违逆了晏玺的命令。
“夜风太冷,倾君先行下山了,父皇若是想早日见到母亲,便快些解决贡月的事情,与我一起回南临罢。”晏倾君冷然地抬起眼,未看奕子轩一眼,未看殊言一眼,步调沉稳地缓步下山。
一夜之间,贡月亡了。
月神山上的圣石夜半时分轰然坍塌,碎得七零八落,不知何时开始,不知何地起源,剧毒如同骤然爆发的疫病,一夜间蔓延全国,死伤暂时无法统计。
第二日一早朝廷便开始发配解药,同时,国主突然宣布,月神庇佑不再,贡月国亦已不再,日后尊“东昭”为皇,为东昭属地。
晏倾君听到这消息时,正在喝早间的第一杯茶,突然觉得那茶水莫名的苦涩。
贡月本是小国,靠着矿山一度是五国中最为富裕的国家。虽说近年来因为对月神盲目崇拜,大肆兴建庙宇,只出不进,可说是坐吃山空,商洛与祁国又早便对它虎视眈眈,亡国是迟早的事,但是亡得这么轻易,亡在越过商洛与祁国阻碍的东昭手中,却是出乎众人意料。
晏倾君不由地心想,若是晏玺身体不差,再少花些心思在白梦烟身上,他这一生下来,一统五国,对他而言,会不会也并非难事?
“燕儿,我们准备出发。”晏倾君看向立在窗边一动不动的祁燕,不由地蹙了蹙眉头。
昨夜她下山时正好碰到祁燕正在与大批贡月军撕斗,满地的尸体,充溢的杀气,她从未见过那样情绪失控的祁燕,直至连唤了三声她的名字,她才放缓了动作,回头看她,空洞的眼里渐渐恢复神采,随即迅速的红了眼眶。
同时,许久不曾见到的璋华在她身后瑟瑟发抖,全然没有了当初万人之上的气势,饱受折磨的身子,尘霜满面。
其实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晏倾君是迷迷糊糊的。她本想找殊言,以便集齐“五色”,岂料上山之后他已经被抓住。
殊言如何被抓住,为何会轻易被捆在巨石上,应该身在祁国的璋华为何会到了月神山,祁燕又为何情绪失控,急迫的见人就杀,她只能从细小的线索里猜测一二,却不知实情到底如何。而祁燕见到她身后被奕子轩背着、伤痕累累的殊言时,眼中的情绪如同春水在一个眨眼间冰冻成山,接着一块块一片片地崩塌。
她没有喊,没有哭,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只是表情僵硬地转身,扶起瘫坐在地上仍旧疯癫的璋华缓步离开。晏玺没有出声,便无人拦她,晏倾君也不知她是如何安置璋华,下半夜的时候她便回到她身边,直至现在,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亦没有过一个笑容。
那么,昨夜,在她上山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晏倾君看向祁燕的双眼里带了疑惑,祁燕听到她的话,仍是不语,动作木讷地拿出两个包袱,率先出了门。
“他是因为璋华被抓住?”晏倾君站在她身后,将心中的疑虑问出口。
祁燕的脚步停住,背影沉重,垂首。
“你认为他因你而受伤,所以自责难安?”晏倾君追问了一句。
祁燕的脑袋垂得更低,许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即便没有璋华,他也逃不掉。”晏倾君低笑,从他进了月神山开始,即便晏玺“不容易”抓到他,他也是无路可逃,入局容易出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