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一个低头登记,一个默不作声的帮忙打包咒具。
月生知道他们晚点肯定要给直毘人汇报。不爽,不过没关系,她也算习惯了。
直毘人这个爹好像对她尤其、非常的不放心,但凡有点动静的事情都得汇报给他。月生和他见面的时候没什么反应,但是内心在怀念自己还没学会说话的那段日子。
那可是唯一能光明正大拔掉直毘人胡子,还能被直毘人乐呵呵夸奖的珍贵岁月。
现在不行了,现在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活的相当束缚。她甚至有点期待即将给她找麻烦的那批人了,反正是主动撞上枪口的人,那么接着这个机会冲他们适当的出一口恶气,也非常的合理。
这种光明正大喷别人的机会毕竟难得。
月生来的一路上一直在生气,但是回去的一路上,这股气却莫名其妙的消散了。她在脑子里盘算着将来可能会出现的场景,以及到时候可以拿来怼老头子们的词。
越想,心情就越愉快。等到晚上她关灯上床睡觉之后,今天的所有不愉快,就已经全部抛之脑后了。
……
甚尔还没有睡。
他手臂交叠在胸前,在月生的院子里,在满院月霜之中,看着蔓延的花花草草。
一阵轻柔的夜风吹来,于是院子之中唯一的那颗茂盛柳树微微摇晃起柳枝。
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倒影着纤细的影子。
甚尔看着这些花,忽然声音很轻的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是的。”一个声音回答说,“比我想象之中快的多。”
甚尔转过头去。
在他几步远的地方,雪惠一如既往谦卑的低着头,面容恭敬,谨慎。
“哦,原来是雪惠小姐。”
“您不记得大少爷的名字,却记得我的名字么?”
甚尔可有可无的笑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比起男人的名字,我更擅长记住女人的名字。”
这话说出来,未免有些风流的意味。但双方一个是不在意,一个一如既往端方,气氛相当板正。
“我曾经觉得,这里的日子真是难熬。”雪惠轻声说,“一日复一日,院子永远那么四四方方。我在这里熬着,永远出不去,直到死。”
甚尔没有说话。
接着,雪惠却话锋一转:“大少爷,他一向是不喜欢和人亲近的。我从前是这个院子里最受他信任的,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接近他太多。但是自从我来到这里,日子似乎就快了很多。”
雪惠的眼睛落在那些花上,“他出生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那么小的一个,甚至还没有我的胳膊长,一转眼,就已经可以满地跑,成为这个家族的继承人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她轻轻的说,“大少爷,他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好孩子。”
甚尔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啊,是吗?”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