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在禅院月生开玩笑的时候露出奇怪的表情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等到他从这种心累当中缓过神来,禅院月生已经吃完了甜点,坐在她旁边拿出自己的背包,并当着他的面,拿出了那本“死亡笔记”,翻了一下,又塞回去。
“我还在这里,请你注意一下我是个无关人员,好吗?”角名伦太郎两眼放空,声音很小,“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究竟干掉了多少人,但是你再这么胆大妄为的话,我会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总有一天你会在出门的时候,顺手把我也埋了。”
“放心吧,你没有自带墓地,所以我是不会把你埋进土里的。”月生保持微笑,“而且你也没干什么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又不是无恶不作的大魔王。说不准有一天你能在电视频道上看见我呢?”
“法制频道吗?”
“我会努力成为主持人的。”
“禅院,你笑话讲的超烂。”
“放心吧,不会突然暴起把你灭口的。我是一个有底线的神棍。”
“……”
想一想自己居然和这种危险分子和平相处了整整三年,不仅没有缺胳膊少腿还跟她变成了朋友,真的很了不起啊角名伦太郎!
好,就这样继续活下去吧。妈妈爸爸还有妹妹都在家里等你回去呢!
“下周末排球部会有一个庆祝活动,你有空吗?”
“谢谢你的邀请,不过那天我有事。”
角名伦太郎撑起身体:“活着回来。”
月生笑了一下:“请对我有点信心。现在能打得过我的可不多,而且那天不是要去跟什么邪恶势力干架,我只是回趟老家。”
“……”
“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奇怪。”
“没什么。”角名伦太郎心如止水,“我只是突然想到,我……不,宫兄弟能活蹦乱跳的活到毕业,你果然很仁慈啊。”
“我都说了我并不是什么大魔王好吗?就算在灵异番里面,我怎么样也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反派的。所以你到底对我有什么奇怪的反派滤镜啊角名君,介意我扒开你的眼皮看看吗?”
“非常介意,请住手。”
角名伦太郎听见了理石平介和一年级后辈小声蛐蛐的声音:“角名前辈现在已经可以自如的接上禅院前辈的玩笑话了哎,看来我仍然需要努力啊!”
角名伦太郎内心破防,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被造谣的无力感。
你到底在燃些什么啊理石……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说的基本全是真话!
等到内心被创了好几遍的角名伦太郎终于深呼吸着调理好自己,禅院月生有些出神的看着窗户上逐渐浓郁的夜色,神情变得宁静下来。
她站起来,把自己的包也背起来,神色温和的准备回去了。
而角名伦太郎决定在软和的沙发上多窝个五秒钟再起身,他看着那个三年来总是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三年前。
也许是因为快毕业了吧,关于毕业的离愁总是容易轻易将过往的回忆牵扯出来,轻轻一拉,就像电影倒带一样将记忆拨回到最初的起点。
角名伦太郎对禅院月生的第一印象是天然呆来着。
现在看来第一印象和真人果然存在极大的偏差,不,也许是有那么一点天然呆吧,不过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加成,最终演变成了天然黑。
他忽然意识到,三月之前,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段不必想太多的时光了。
高三的节点,大家或多或少都谈论过以后的去向,甚至决定高中毕业就结婚的好像也有。
但是禅院月生从不参与这些话题讨论,每次问到她的时候,话题最后都会莫名拐向其他的地方,最后谁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往哪里去。
就像谁也不知道禅院月生从哪里来一样,禅院这个姓氏又从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