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临无法挽回的结局时,每个人都在忘记自己当初的模样。
爹爹骂他,哥哥们讥讽他,一遍一遍说他不中用,说他没能抓住那唯一的机会……是啊,这都是因为他的自大。但他印象中的爹爹、印象中的哥哥们,不该是那样的。
他想念哥哥们的笑,想念爹爹温暖的怀抱,想念那个还可以称得上是善良,称得上是干净的自己。
顾云熙,你怎么会成为现在这样呢……
……
沈随安的生辰要到了。
顾云熙记得很清楚,哪怕在过去的三年中,他一次都未给对方送过生辰礼,也从未和对方一同守岁,但他其实知道沈随安的生辰在几日。
沈随安倒是有陪他守岁过。那日,他嫌对方留的太晚,明里暗里旁敲侧击,问她什么时候才走。沈随安说,再等等。等到子时,顾云熙困倦地靠在塌上,几乎已经进入梦中,那人才缓缓走近了。
她低伏在顾云熙身旁,轻声唤他的名字,亲手将那个镯子,戴在了顾云熙的手腕。
“顾云熙,”耳边的声音犹如幻梦,“今日是你的生辰,还记得吗”
那时候,他揉了揉眼睛,半梦半醒,似乎听见了一声极轻的叹息,而后,是沈随安温柔的,真挚的祝福。
“……愿百岁无忧,愿得偿所愿。”
“愿我的小公子……”
那人语气带笑——
“岁岁平安。”
他轻声念。
手腕上的玉镯有了无法被修复的裂痕,不管怎样去填补也无济于事恢复不成当初完好的模样。
后悔是徒劳,眼泪也是徒劳。顾云熙做不到不去记挂,做不到彻底释怀,每一份因果都自有定数,他只是……不想被她轻易地忘记。
所以,他决定要给沈随安送一份生辰礼。
他希望沈随安,和她真正愿意去爱的人……
岁岁平安。
“妻主——!”
陆湫骑着踏苍在草场中驰骋,掠过沈随安眼前时,少年的笑音欢快清亮,目光澄澈明净。
他喜欢骑马,刚才跟沈随安换着马比试了好几次还完全不知疲惫,沈随安都累到去一旁歇着了,他依然没尽兴,还想继续。
沈随安也不管,任由自家夫郎随意去耍。反正本就是出来玩的,多撒撒欢也好。府中再怎么宽广,顶多也就够他耍个棍子,身旁还时刻有人跟着,肯定不如外面舒服,也只有这草场才能让陆湫真正放开
这几日,他精气神是越来越好了。吃得好,睡得香,不需要沈随安多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