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母忧心女儿,便将女儿从遥远的泉乐港带回京郊,请遍京城名医为其医治,用了无数珍稀药材,总算保住了女儿的性命。
至此,外祖父母再未让母亲回苏家。
苏家也没派人来接。
两家之间好像达成共识了,谁都不再提这件事。
那时,外祖家对苏晚缇的态度也不算好,他们觉得苏晚缇毕竟姓苏,是苏家人,所以只接走了患病的女儿,没管患病的外孙女。
直到这两年,母亲的情况好些了,意识也清楚许多,她惦念女儿,接女儿过来住了几次,外祖父母才改变对苏晚缇的态度。
苏晚缇那时病着,缠绵病榻多时,当年母亲为何生病,外祖家因何生苏家的气,两家到底如何结怨的,她全然不知。
她病时,身边的下人,母亲院子里的人也都被打走了。
她从昏迷中醒过来,身边都是新买来的下人,她问什么都问不出。
后来,嫁入何府,来过外祖家几次,见过母亲几面,当年的事他们从不提及,苏晚缇也不想再问了。
只要母亲安好就行。
在外祖家的日子,苏晚缇过得轻松而忙碌。
她跟云掌柜见了面,向她交代了新商行的事。
又派素云和春杏将她名下的房子和地都变卖掉了。
这些东西带不走,不如变成银子,换成银票,带着方便。
十八家店铺的账目她也动了些手脚,资产悄无声息地流走了,流向了她的钱包。
还有一件事苏晚缇不放心,那就是她走后,外祖家的生意怎么办。
这些年,因着与苏家和何家的姻亲关系,外祖家每年给苏家和何家大量的银钱打点关系,这才能经营顺遂。
她和母亲走后,与苏家和何家的关系就断了,外祖家找谁打点上面的关系?
“晚儿不用担心。今年咱家的生意做得无比顺利,之前何家和苏家打不通的关系,突然就通了,我在官场上相交多年的老友说,我早年帮助过的一个人,现如今那人身居高位,是他在助我。有他在,何家和苏家的
关系用不上了。”
“祖父可知那位贵人是谁,是何官职,姓甚名谁?”
苏晚缇心里有了一个猜想,那个贵人或许是摄政王……
外祖父摇头,“不知。是谁我不想打听了,我再做两年生意就不做了,他能罩着我两年就行,罩不了,我就早点变卖产业,回家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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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缇在外祖家待了十日,店铺和房产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独孤沧回京的日子就快到了,苏晚缇收拾了一下,准备明天返程回何府。
没想到,深夜她的房间里潜进来一位不之客,正是独孤沧。
“王爷……”苏晚缇见他脸色不对,立刻改口,“沧哥哥,你怎么来了?”
她万万想不到,独孤沧会出现在她外祖家。
独孤沧披霜带露,风尘仆仆。
他早早地办完了事情,赶回京城,却不想苏晚缇偷偷离开京城,去了她的外祖家。
他的脸色阴得可怕,因为这趟过来,他现,苏晚缇记得从前的事,她记得她与母亲的所有事情,记得她跟外祖父母的所有事情,她没有失忆。
看来,她不是不记得他了。
她是把他视为人生中的污点,装作不记得,故意将他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