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娘又气又急,她浑身发抖,真想把眼前这个人给揍一顿。
但是,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生出来的儿子啊,是她宠爱了十几年的儿子,她根本就舍不得碰他一下。
即使她的全部财产都被她至爱的儿子给挥霍掉了,她还是不舍得骂他一句。
只好自己站在初冬的冷风中,任呼啸的寒风将她冻成一个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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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玉芙殿内温暖如春。
苏晚缇倚在软垫上,在给腹中的孩子绣虎头帽。
叶紫在她身边服侍着,跟她讲着刚传进来的消息。
“你说钱姨娘母子被赶出苏府,流落街头了?”苏晚缇蹙眉。
“苏家祖上经商,不缺银钱,苏夫人也不是个吝啬的。这次分家,少说也得给她们母子分得上百两银子,还得添个商铺、田庄的,只要不挥霍,这些钱财够这母子俩生活一辈子的了,这两人怎会流落街头?”
叶紫笑道:“娘娘,您也说在不挥霍的情况下,这些钱财是够用的。”
“现在,那两人身无分文,就是因为财产刚到手,就被钱姨娘的儿子给挥霍掉了啊!”
“听说他偷拿了所有钱财,去赌坊了。十赌九输,结果可想而知。”
“苏夫人也不是没给他俩留后路,苏夫人说钱财是给不了了,但是能将两人送去庄子上,给两人置个院子,置上几亩地,再送些种子、粮食过去,让两人有个栖身之所,以后能安稳度日。”
“可那两人没吃过苦,怎会去?他们不仅不接受,还在苏府大闹,这才被赶了出去。”
听完叶紫的话,苏晚缇清浅一笑。
这两人倒是堕落得干脆,省得她动手了。
从前在苏府时,钱姨娘总说儿子是她这辈子的依靠,她是个女儿,没有用。
可惜,她将自己后半辈子的依靠给宠成了一摊烂泥,她是依靠不上了,只能深陷于烂泥之中,自食恶果。
“娘娘,钱姨娘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会想方设法进宫找娘娘您吧?”叶紫担心。
苏晚缇轻吁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绣品,道:“两个流民罢了,不用担心,他们进不来。”
现在,她与钱姨娘母子只隔着七尺城墙,却好似隔着十万八千里。
她与她们已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今生不会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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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缇得了协理六宫之权后,在宫中势头更盛。
因着池庶人的先例,嫔妃中再无人敢动歪心思,贵妃也安分了很多,再不与苏晚缇斗嘴。
容洲宠爱,皇后照顾,苏晚缇的孕晚期过得顺遂无比。
容洲还总时不时地给她送些赏赐,什么新鲜的、好玩的、稀罕的、珍贵的,只要他看着觉得好的,就往她宫里送。
不仅如此,容洲还命尚衣局裁剪了数十件婴儿衣服送去玉芙殿。
这些婴儿衣服有男有女,样式好看,布料舒适柔软。
苏晚缇抚摸着这些小小的可爱衣服,觉得容洲真是粗中有细,而且他是由衷地珍爱孩子。
他命人给孩子准备的一切物品都是分男女式样的。
可见,他虽盼着有个皇子做继承人,但他绝不会故意忽视女儿。
这一点,让苏晚缇很满意。
她无法想象,若是容洲同钱姨娘一样,她该怎么办?
即便她能选择只生皇子,可她的心里还是膈应的,会像是吞了死苍蝇一般。
还好,容洲他不是苏父,他也不是钱姨娘,
他是一名正常的爱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