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怜枝愣了愣,而后才明白旭日干在问什么,他倒在地上,痛哭不已:“关雎……”
“是关雎……”
旭日干已什么都看不见了,可他还能听见怜枝的声音。
关雎?
这个名字真美。
奴隶
哧!斯钦巴日将弦月刀从已咽气的旭日干的胸口拔出,热血喷溅而出,洒在地上烫化了白雪,一滩血色的湖汇在地面上。
斯钦巴日举刀,而后转身面向大夏众人,他高声道:“罪臣旭日干强掳阏氏,现已伏诛!”
片刻沉寂过后是震天的喧嚷,最前方的苏日娜不可置信地看向斯钦巴日,勃发的愤怒使她的鼻翼与嘴唇都克制不住地翕动着。
她怎么也想不到……怎么也想不到!事情都已到了如此地步,沈怜枝都已犯下了如此深重的罪孽,斯钦巴日还能这样颠倒黑白地包庇他——旭日干强掳阏氏?
斯钦巴日竟有脸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难道不觉得可笑么!
群情激愤,已有激进之人拔出佩刀指向沈怜枝,那几个夏人朝着怜枝步步逼近,斯钦巴日眸光一凛,闪身挡在怜枝面前,他怒喝道:“谁敢?!”
那柄染血的弦月刀一现,几个夏人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查干屏息片刻,铿锵有力道:“大王!这沈怜枝是个妖物,不要再为他所迷惑了!”
“沈怜枝阴阳同体天生异种,克死老单于,挑拨大夏天家姐弟情谊,私通外男淫荡无耻,还想违背周、夏二国盟誓私自出逃——其罪行罄竹难书,死不足惜!”
“住口!!”斯钦巴日怒斥道,“他没有私自出逃——他没有!!”
他没有想离开我,他没有想逃跑……都是旭日干的错。
旭日干死了,这事就结了……这样有什么不好?
斯钦巴图想,这样有什么不好?
“斯钦巴日!!”苏日娜绝望喊道,“别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两厢僵持不下,天光已大亮,风雪愈来愈大,迷住了怜枝的双眼——苏日娜的声音、查干的声音与斯钦巴日的交错在一起,扭曲的蛇一样往他的耳道中钻,发疯一般地撕咬着,将他咬得鲜血淋漓,
他听不懂那群人在说什么,或许是在声讨他,声讨他的罪孽,沈怜枝从未如此深切地体会到他从不曾属于过这片土地。
而那些愤恨的、鄙夷的目光一样让他意识到,这群夏人也从未接纳过他,怜枝头脑空白地倒在地上,在经受过那种直击灵魂的冲击过后,他连一根手指都无力再抬起来了。
不知斯钦巴日又说了些什么,苏日娜忽然恶瞪向怜枝,那一眼如有实质,怜枝被看地往后一退,撑在地上的手亦往后一滑——而后指尖触到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