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脸让我放过他!”
斯钦巴日骤然松开手,怜枝一个不稳便倒在地上,斯钦巴日冷沉道,“陆景策去了哪。”
“我不知道……斯钦巴日……”
“我说过不许再叫我的名字!”斯钦巴日恶狠狠地瞪着他,“你真的想让我撕烂你的嘴?!”
怜枝浑身一抖,不再说话了。
斯钦巴日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又恨又痛——他带着近百人在草原上找了两天,找了足足两天,却还是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怎么可能?
他陆景策能有这么神通广大?这可是在大夏,是在他斯钦巴日的地盘上……这陆景策,究竟是走了哪一条路,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说!他究竟去了哪?!”
怜枝垂着首,细瘦的肩头微颤,依稀能听得他极力压下的哽咽。
斯钦巴日心口好似被压着一块石头,他冷冷一笑:“好……很好。”
“不论他在哪……是还在草原上,亦或是已逃出了雁门关,都不要紧了。”
沈怜枝倏然抬起头来,而后瞳仁遽然一缩——“不要!!”
斯钦巴日手中捏着一纸帛书,怜枝认得那帛书,那是周国与夏国的休战书……怜枝好似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不顾一切地出手去阻挡斯钦巴日的动作,“别撕,别撕……”
那纤秀的十指紧扣着斯钦巴日的手,指间无意识地扎进了斯钦巴日的皮肉中,斯钦巴日皱了皱眉:“放手!”
“你不能撕,不能撕……”怜枝大喊道,“你怎么能言而无信?你怎么能再向大周出兵!”
斯钦巴日眯了眯眼,他问怜枝:“沈怜枝,你真正忧心的,是你母国的安危,还是你表哥的死活——”
“你说话啊!”
怜枝两瓣嘴唇不住哆嗦着,他当然知道此时不该再牵扯到表哥。
可在斯钦巴日那样深沉的、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之下,他却怎么也不能说出,“只是忧心于母国安危”这样的话来。
他没有那么多的抱负,他只是害怕,害怕他的景策哥哥变成亡国俘虏。
斯钦巴日紧盯他片刻,而后冷嘲似得勾起一侧唇角。
他站起身,忽而一脚踹在王帐中堆满的牛皮箱上,这一脚的力道使得堆放成山的皮箱轰然倒塌,摔在兽皮毯之上,一数金银流泄而出。
“陆景策——他究竟有什么好……让你哪怕落到了这样的境地,还要念着他!沈怜枝……”斯钦巴日闭上眼睛,眼角轻轻地抽动着,“你现在,连骗一骗我都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