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愔并不觉有异,反而挺乐的“四周。”
“恭喜!”扬子轩久在国外,思想上也很西化“那我今天还是保护了小宝宝?嗯,不错,所以让我老爹骂两句就骂两句了。”坐在旁边椅子上。
“你啊。”安愔深呼吸下“你爸很生气吧。”
扬子轩低头,然后点了几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虽然招来了警方,可是我和那个老常都和解了,他挺敞亮的,说我们都是一时冲动,也没计较我下手重,我们还互相留了微信,说是要一起喝酒。”
面对如此阳光的扬子轩,安愔微笑“你可真不懂你爸,生气不止是因为你冲动,更因为你是他儿子啊,哪有做爹的不心疼孩子的?就算你满身腱子肉,他也还是会担心。”抬手轻扣了一下扬子轩丧气的垂头“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他啊。”
扬子轩抬手压住被她轻扣的地方,其实根本不疼“傅姐姐,你这么懂他,还帮他,为什么……”
“你乱想什么呢,他是我老师!”安愔没好气“修老、傅院长教会我做医生的技术,你爸却是我医德的启蒙老师,在某些方面他对我的影响超过了前面两位,当然我最敬重的还是爱德华·伯文老师,不仅是技术更是医德,他那样的世界级专家却投身无国界医多年,他是很多人的人生导师,精神永远都在。”
“有些人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即使他死了他还活着。”扬子轩好遗憾没能见到这样的老人“好羡慕你有这样的老师。”
“可以啊。”安愔笑起“挺有文化的,我还以为你只知道美国的那些名言呢。”
“傅姐姐,我……”扬子轩有些欲言又止。
“不早了,你又闯了祸,今天就乖乖回家。”安愔劝他“被念叨两句就听着呗。”
“哪儿是两句,肯定是一晚上,门关着都关不上他那张嘴。”扬子轩不想回家“也不知是不是家里就我们俩,所以就是大眼瞪小眼,我爹生气骂我的时候,我忍不住就想要是你和我爸在一起了,他肯定骂不了我了。”
“打住啊!我孩子的爹很an,他现在满肚子火没地方发,你胳膊还想不想要?”安愔这次用力‘嫌弃’他“我没你这糟心儿子。”双手叠放在肚腹“我这个肯定是乖巧听话的宝贝闺女。”
“这才四周,你就知道啊?”‘糟心’儿子不信。
“你以为各个都跟你似的,看似聪明,实则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知道这次院长为何这么生气吗?”安愔睨眼。
扬子轩想了好久“因为我是院长的儿子?”
“嗯。”还不算太笨“继续!”
“还有继续?没了!”扬子轩想不出。
“你不仅是院长的儿子,更是先锋公司的实习生,而我现在还是先锋公司老总父亲的主治医生。”安愔双臂环胸“真是被你爸养的太天真了,这件事没人注意也不过是一场不大的医患矛盾,可是有人注意的话,你们公司和这家医院有多少合作,还需要我说吗?”
“啊?没有的事!”扬子轩楞了“我只是……”
“你是打抱不平,可是你爸那点心思。”安愔叹口气“你是什么都不想,他是什么都想的太多。”
“不是。”扬子轩有些着急了“傅姐姐,这,这也想得太多了吧。”
“这里的不纯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仁合胸外最出名的就是肺移植,你爸连肺移植的边都没碰到就能成为胸外主任,然后成为代理院长,因为这次救灾他做的好,正式任命据说马上就要下来了,你自己说他想得不多怎么做仁合最年轻有为的院长?”安愔反问他“你还是祈祷没人关注打人的事吧,要是牵扯到我的病人,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扬子轩盯住她“这,这怎么还和病人有关,就算你是姜总父亲的主治大夫,这和我打人没关系啊!”
“你知道没关系,别人知道吗?”安愔淡然转头回视“人们总是想知道愿意知道的,而不是想知道真相,就拿上次你请我吃饭来说,如果当时有人拍照,就拍我和你父亲坐一起,你说会如何?你知道的是我们争锋相对,不知道的只会八卦男女之事,还有权色交易,他们不会在乎我一年做多少手术,放弃多少假期,只会质疑我主任的职称是怎么来的。”
“这,这也太复杂了吧。”扬子轩对这些弯弯绕真的没有思想准备“上次庄大哥还对我说要在不纯粹的环境里让纯粹的医学科学发展进步,我还有些信心,可被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有点感觉力不从心,你是怎么做的?”
“用最不纯粹的手段做最纯粹的事。”安愔没保留“这也是爱德华老师教的,小老头,坏着呢。”
一句简单的话扬子轩却细细品味了好久,低头,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所以你不是在意我爸用了什么手段,而是他的目的。”
“你父亲不是个好榜样,甚至已经不是个好医生了。”安愔知道这些很残忍“但他还是位医生,我只希望他不要踩到最后的底线。”
扬子轩看着她倦淡却坚定的表情,有些明白了:她手上的那些有关父亲的证据始终都没拿出来,并不是为了威胁父亲,而是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如果父亲的职业信仰彻底丧失,这柄剑自然就会落下……用最不纯粹的手段做最纯粹的事。
……
回到家。
“你和扬子轩说什么了?”庄恕打开门:瞧他垂头丧气,手里拿了两人的包。
“一些事。”安愔跟着进来,换鞋,然后就走向沙发“好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