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蘅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然后转头便将自己手中的水和毛巾递给了一旁的裴绍。裴绍接过毛巾,刚想要说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男声——“你好。”裴绍回头一看,发现是刚才场上对面队伍的前锋。对方个头一米八上下,留着干净利落的平头,肤色微微黝黑,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他伸出手——不过伸手的对象是裴绍面前的初蘅。“我叫韩扬,一级飞行员,少校军衔。”自我介绍完,大概是不好意思,对方摸着后脑勺笑了笑,然后才道——“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待会儿比赛结束了可以留个电话号码给我吗?”初蘅笑了笑,然后不动声色地糊弄了过去:“等比赛结束了再说吧。”顿了顿,她又对着对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笑着道:“你们刚才打得很好,下半场也要加油哦。”三米之外的季褚,听见这话,再次默不作声地黑了脸。他打得这么卖力,都没听见她给自己说半句“加油”。可以,这很可以。于是,在下半场的时候,季褚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下半场下来,他的三分球命中率高得出奇,17投10中。双方的比分从76:64到85:77,再到90:88,两边的比分差距在一步步地缩小。观众席沸腾了,先前佛系观赛的六院同事这会儿纷纷高声喊起了加油。比赛来到最后一分钟,裴绍将球隔空传给了季褚。季褚运着球想要突破对方的防守,但对方的三个人都死盯着他,将他围得和铁桶一般。于是季褚直接侧过身,直接原地起跳,手中的篮球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空心入网。先前大家看着比分差距一点点缩小,都是悬着心憋足了一口气,直到季褚的这一个三分球投出,比分瞬间逆转到了90:91。观众席瞬间就沸腾了,尖叫声都快将篮球馆的房顶给掀了——“我去,这哥们儿一个人砍了70分,猛啊!”“这个干拔可以的,太秀了!”“原地跳这么高,这哥们儿腰也太好了!!!”比赛还剩下三十秒,眼看着六院的队伍将比分逆转了,对方的队员显然也着急了起来。只是一急就出失误,下一秒,韩扬手中的篮球便脱了手,直直地砸向了观众席。观众席上坐着的正是初蘅——那里是啦啦队队员坐的地方。眼见着比赛马上要结束,其他啦啦队员都跑去拿毛巾和水准备给即将下场的球员了。只有初蘅一个人坐在最前排的观众席上发呆。看着迎面朝自己砸来的篮球,初蘅猝不及防,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一旁的季褚飞身跃起,长臂一伸,将即将要砸上初蘅的篮球推开了。随即“哐”的一声响起,因为惯性的力量,他整个身子和篮球同时落地了。整个侧边身子都砸在了地上,季褚闷声“哼”了一声。他的左手,好像……骨折了。作者有话要说:基础哥哥:骨折了。基础哥哥:老婆要补偿我。基础哥哥:只有手不行,其他地方还很行。这几天铁铁牙龈发炎肿成猪头,半夜翻箱倒柜找出一盒过期一年的布洛芬,痛得实在受不了就吃了,太惨了太惨了呜呜,求安慰季褚这一摔,是真的摔得骨折了,胳膊处一片青紫,肿得老高。送去了单位医院里,连老医生也忍不住板起脸来骂他:“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打个篮球就不要命了?!”和初蘅一起将他送来医院的娄湃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医生,人家是英雄救美,他要是不去挡那个球,那个球就要砸到女同志了。”说着便悄咪咪地指了指一旁的初蘅。老医生顺着娄湃手指的方向,看向初蘅,然后又回头看一眼季褚,思忖几秒,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好在这个医院虽然只是他们单位的自建医院,但因为六院财大气粗,所以里面的各种大型设备一应俱全。老医生在季褚胳膊的伤处用力按了按,然后便转过身子,在面前的电脑上敲了几下,“是做ct还是核磁共振?”季褚:“ct就行。”初蘅:“核磁共振。”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一旁的娄湃也有些奇怪:这两个人怎么突然就这么默契起来了?面对着老医生满是审视的目光,初蘅低下头,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季总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还是做个核磁共振吧,检查得细致点我才放心。”只是季褚这会儿还在生闷气——那个什么什么破飞行员,趁着中场休息的功夫,巴巴儿的跑来向她献殷勤,她笑得那么开心地给人家加油,结果人家拿球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