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娄湃将自己手中的饼干举起来,奇怪道:“甜吗?我觉得还好啊……大家都说好吃。”初蘅心念一动,然后又朝着娄湃伸出了手,“给我一盒。”“哦?刚才还说不吃的,”娄湃一边往自己的工位走,一边嘀嘀咕咕,“还一要就要一盒。”科研基地离最近的镇子都有好几公里的路,平时大家也没什么零食吃,除了在基地的小卖部买,便只能趁着假期自己从外面带回来了。从自己的粮仓里摸出了一盒饼干给初蘅,递给她的时候,娄湃突然大惊失色——“蘅姐!”他这一声,将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顺着娄湃的视线,初蘅注意到他是在看自己的手指,这才想起来,自己先前戴的戒指忘了摘下来。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震惊了。初蘅果真是能做大事的人,不过是休了个假的工夫,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结了婚?可以,这的确很初蘅。对于“六院一枝花”的感情生活,大家都十分感兴趣——“蘅姐,你老公是干什么的呀?”“年纪多大,有照片吗?”“也是咱们系统内的吗?你们已经领证了?”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询问,初蘅一派镇定道:“哦,没结婚,随便戴着玩的。”领证?初蘅轻哼一声,这个感情骗子。上午九点的时候,院里人事处的凌主任带着两个新人来了十三所。一个新人放在明屹他们那一组,一个新人放在初蘅这一组。凌主任笑道:“初蘅,这是咱们院今年刚进来的应届生边瑶,轮岗一年,未来三个月时间就在你们部门了。唔……两个小朋友的带教老师都是海燕,但海燕肯定没时间手把手交的,所以边瑶日常就跟着你们组学习了,你们多照顾点。”初蘅点头:“行啊,我让娄湃带着小朋友。”凌主任笑,又对身旁的年轻女孩道:“这是你们初副主任,年轻有为,没比你们大几岁呢,往后你要跟着她多学习。”边瑶的工位就安排在了娄湃的旁边,等到了饭点,娄湃问她:“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吗?”边瑶一边点头一边收拾好东西起身,又看向最里面的初蘅,小声问:“要叫上初老师吗?”娄湃也朝初蘅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摇头,“不用。”因为初蘅工作的时候喜欢一气呵成,不喜欢中断,所以她很少按时按点吃饭,一般也不和他们一起去食堂。去食堂的路上,娄湃和边瑶说:“你刚来第一个星期,先熟悉一下情况,之后就要全力以赴了,蘅姐要求很严格的。”这话莫名叫边瑶有些紧张,她有些担心,“初老师很凶吗?”“嗯。”娄湃毫不犹豫地点头,“骂人不带脏字,羞辱得你怀疑人生。”见边瑶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娄湃又笑:“逗你的……蘅姐工作上是很严格,但是个好上司。”其实初蘅的性格冷冰冰硬邦邦的,为人也很毒舌,时不时就要对着他们开嘲讽,但在所里的人缘还是很不错,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是一位不愁吃穿的千金大小姐。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大家对有钱人谄媚,而是初蘅作为一位千金大小姐,很有当富人的自觉——每每所里或者院里有什么犯了众怒的事情,其他同事上有老下有小,碍于生存压力大多敢怒不敢言,但初蘅就不一样了。这位千金大小姐,看见不平之事就仗义执言,怼天怼地怼空气,将无数不干人事的领导怼得哑口无言服服帖帖——他们这个地方,炒人鱿鱼是不现实的,扣奖金扣绩效蘅姐是不怕的。初蘅多怼几次,领导也不好意思不干人事了。娄湃轻咳一声,然后道:“蘅姐刚进来的时候,大家不明真相,叫她‘六院一枝花’,后来了解了她的脾气,就都叫她‘十三所炮仗’了。”别的不说,管她到底有多少钱,能替广大群众怼领导的大小姐,那就是人民群众的好朋友。当然,边瑶只是个新人,将来定岗在哪里还未可知,所以娄湃也不好将初蘅的家境同她细说,只是笑了笑,道:“蘅姐说话就是比较直,但也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人挺好的……喏,要不是蘅姐,你今年还进不来呢。”这话引起了边瑶的好奇,“怎么说?”娄湃道:“咱们院人事处定今年招人计划的时候,本来是说你们这个专业只招男生的,后来被蘅姐知道了,然后她就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咱们管人事的副院长——”他捏着嗓子开始学习当时初蘅说话的腔调:“‘陈院长,这个专业招进来是要当鸭的吗?不然怎么只要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