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庄慧踏着小步,慢慢向前。她的眼睛仿佛捕捉到另一种感觉。而坐在沙发上的黄夕娟,猛然发现孙庄慧的第一眼,手上端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茶杯成了碎片,散落一地。那双充满好奇又惊讶的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孙庄慧的脸,身体,脚,从上看到下。很快,她的眼眶中,泛出泪花。泪水溢满。她对孙庄慧的印象,让孙庄慧本人大吃一惊。而孙庄慧越扑捉,越觉得不可思议。让她想起那曾经做的梦。梦中的父亲说:替他报仇。就在父亲身边,站着一个美丽大方的年轻女人。和戚明坤的母亲长的一模一样。孙庄慧以为眼睛看花了。揉完眼睛,继续看。越快越确信。梦中的妈妈,怎么是戚明坤的母亲?为什么他们长的那么像?孙庄慧捉摸不透。那个梦有一段时间,梦中妈妈的倩影的确有些模糊,轮廓还是记得。孙庄慧满脑子不解,疑问。黄夕娟也向前,轻轻地移步。对,是我的女儿,终于看见你。40年了,你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还是没有变。孩子,我是你的妈妈呀!我的孩子,你过的好吗?妈妈想你了!黄夕娟在心里的想念中,无意识地摊开手臂,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听不清,要拥抱孙庄慧。她的思绪,完全沉浸在母亲和孩子,见面时血溶于水的交融里。并忘记,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戚明坤喜欢的女人。而且,已经抛弃了40年。这40年当中,她从没有主动去认过。彼此并不认识,这是第一次见面。“阿姨,您好。”孙庄慧的身体,差点被黄夕娟揽入怀中。被孙庄慧的问候打断了她的怪异表情。“哦,您好!”叫声将黄夕娟从某种真实的“幻觉”中打断,才有了反应。给了孙庄慧一个浅浅的问候。黄夕娟的肢体语言夸张又别扭。还有十分的兴奋状。她双手用力搓,干巴巴地手掌搓红了,还没有停下。看孙庄慧的眼神,分外明亮。她就站在原地,开始来回踱步。哈气,呼吸加粗。就像是众目睽睽之下,获得无价之宝,又不敢大声张扬的外冷内热。心里高兴的要炸了。却故意约束外在的表情。“坐,嗨,坐!”黄夕娟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招呼孙庄慧。站不是,抱也不是,只能想起来:坐。“对,坐,快坐。”她又催促了一次,而且说话的声音很快。明显心跳也加快。她亲自走到沙发前,用袖口擦去沙发上的灰尘。其实沙发上,没有灰尘。每一天,佣人都会将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哪有灰尘这种不干净的东西?她擦呀擦!又用嘴巴吹。弄了半天,双手平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孙庄慧坐。孙庄慧的紧张也不小。她的呼吸卡在喉咙处。下不去,上不来。想说话,又不敢说,不敢又想。两个人的心情,一模一样。弄的孙庄慧也有些尴尬,说尴尬又不是。就是有些别扭,可是别扭中又有某种特殊。令两个人都感觉特别高兴的特殊。孙庄慧就像看见了自己的亲生母亲。黄夕娟知道,对面站着的女人,就是阔别40年未见的亲生女儿。但是,这份狂喜,只能装在心里。黄夕娟做梦也没有想到,心中日思夜想的闺女,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家中,站在眼前。而且戚明坤不在,戚威则没归。还有二人相处的时间和空间。黄夕娟的心里,波涛汹涌,忍不住地又擦眼泪。孙庄慧也搞不懂。戚明坤的母亲为什么哭?就坐下来,安慰道:“阿姨,怎么了?”孙庄慧的声音刚出,大概黄夕娟是触景生情,哭的更加厉害。孩子,你细细的音质,和小时候一样,还是没有变。黄夕娟听出孙庄慧,小时候奶音里的未变音。更加激动不已。孙庄慧只能坐在旁观,静静地看着这个陌生又似乎非常熟悉的女人,止不住的哭声。她从包里拿出纸巾,塞在黄夕娟的手中。“阿姨,别哭了。”孙庄慧劝慰。黄夕娟接过纸巾,双手激动的打颤。握紧的纸巾,勉强放在眼眶边,随意擦拭。孙庄慧扭身,去拉单肩包的拉链。一不小心,那个小鸽子信物从手机的边缘挤出来,掉在地上。孙庄慧弯腰去捡。“掉了什么?”黄夕娟很关心,也跟着低头去看。她的小鸽子——一眼就确信。奇怪?小鸽子怎么在闺女那儿?黄夕娟目瞪口呆,纸巾就贴在眼眶上,整个人就像呆鸡。,!看来,儿子要打赌,拿小鸽子信物交换条件,是……黄夕娟的心开阔许多,明白了。他早就知道,那小鸽子就在孙庄慧的手中。黄夕娟更加激激激动了。她拿过眼眶上的纸巾,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伸出左手,用自己的手,紧紧握住孙庄慧的右手。嘴巴上下颠簸。半天说不出话。“阿,阿姨,您找我什么事?”孙庄慧想缓和一下奇怪的气氛,就没话找话。黄夕娟从激动变得亢奋,脸上难掩喜色:“没事,就想见你,真好。”什么?什么真好?孙庄慧被问住了,愕然——“阿,阿姨,我还在上班。”孙庄慧想快点说完事情,说完还要回去上班。超市里复杂,离开久了是不行的。黄夕娟的关注点,明显就不是孙庄慧的担心。她就是故意拖延,和孙庄慧单独相处,别谈时间。“哦,孩子,你过的好吗?”黄夕娟和孙庄慧说话的语气变了。就像母亲和女儿说话。明明从某种意义上,她是未来的准婆婆。哪有婆婆和儿媳相处这么和谐的?孙庄慧也不知道,阿姨问过的好吗?到底问的哪一方面?是问,关于戚明坤的关系,还是自己的私生活?这也不是一句话就能回答的。过的好吗?肯定不是。要说过的不好,从婚姻的坟墓里爬出来,有什么不好的?她就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阿姨,你说的是哪一方面?”孙庄慧为了确保有效回答,还是愚昧地多问一句。黄夕娟的眼睛放光,拉住孙庄慧的手,热情地回到:“每个方面,哪个方面都行。”这?这不是要讲长长的故事吗?能一句话说清楚。:()冻龄阿姨钻被窝,把少爷整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