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居保的外甥说要是进季家的门,那佣人能拦得住么?
秦亦峥虽是很少过来季居保这,但一年到头总会过来几趟,平常家里的佣人,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拦着的,这会儿竟是支支吾吾不让他进去。
秦亦峥倒也不生气,意料之中,心里当然是诧异的,他温和地挑眉,“怎么了?舅舅家里何时都不准我进去了么?是舅舅吩咐的?”
那佣人脸色一变,大概是秦亦峥这人的气场,生来就带着不怒自威,所以哪怕是季居保的人,那也是下人,一时有些扛不住,“不是……大少爷,不是的,只是……只是里面有点乱——”
这话音还没有来得及落下,屋里竟然发出砰一声巨响,听那声音,应该是什么瓷器摔在地板上的声音。
那佣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秦亦峥双手缓缓插入西裤口袋,似笑非笑地扬眉,“家里有人么?”
秦亦峥自然是有舅妈的,季居保的妻子却因为身体不好的关系,常年都在医院住着的,而且这两年下床都难,因为身份不一样,所以接受着最好的治疗,续命,但情况是真的不好,所以季居保的家里,哪会有别的人呢?
他们连个孩子都没有。
“大少爷……大少爷……”佣人也知道自己再也隐瞒不住了,当即就跪了下来,磕磕巴巴解释着,“大少爷,求您原谅,家里的确是有人,但真不是先生,先生平常就忙,就算人在c市,也有大部分的时间都睡在单位办公室的,这家里他也很少回来,您也知道,先生他……平常也就是工作,身边也没个亲人陪伴着,家里的人……家里的人,反正真不是大少爷您想的那种,我们也是做下人了,什么都不敢多说啊。”
这人说着说着都快要哭了。
秦亦峥心里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个时候唯一想到的,就是舅舅可能是在外面有人。
其实男人看男人,都是最直接的角色,但他身份的关系,这种事,当然是不可能随便让人揣摩的,现在看来,舅舅应该是不在,但里面藏着的人,自己这会儿也是见不到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顿了顿,才说:“起来吧,我不进去就是,如果舅舅回来了,你和他说一声,我找他。”离开之前,又补充了一句,“很急。”
那佣人一直是等着那挺拔的身躯进了车子,随后看到车尾灯彻底消失在了门口处,这才急急忙忙起身,跑进了屋子里。
客厅里,先生最喜欢的一个花瓶竟是被打碎了,她如临大敌,看着两个黑衣保镖把那个始作俑者紧紧钳制着,她当然也不敢随便对先生在意的人发火,只让人过来把客厅打扫干净,看了一眼那个习惯性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忍了又忍,才低声警告,“以后如果有人来了,夫人您还这样的话,就别怪我没有提醒您,先生说了,您再是任性随意做事,他就会让人直接把您押上飞机,您应该知道,先生说到做到,他已经很容忍您了,希望您……好自为之!”
那女人不同于平常围巾缠着整张脸,此刻的她,露出的一张容颜,是完整的。
其实她已经快50岁的年纪,但因为生来就是娃娃脸的关系,哪怕是到了这个年纪,容颜的年龄看着竟是可以生生小看10岁的样子,加上她年轻的时候显然是保养得好,眼睛特别大,隐隐约约还透出了一些某个人的味道来,这种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好似在成熟的韵味之中,带了一点天生的俏皮可爱,说不出的味道,却又足够让大部分的男性为之倾倒。
只是她脸上写满了愤怒,张嘴反驳的声音,竟是病态的沙哑,这简直是和她这张还衬得上赏心悦目的脸蛋儿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你算是什么东西?有资格朝我唧唧歪歪?我要见季居保!如果他再是这样找人把我关着,我就再也不吃东西!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你的主人!最后送你一句话,当狗就要有当狗的样子!”她忽然笑了一声,因为嗓音沙哑的关系,显得有些扭曲,“你刚刚当着秦家大少爷跪下来的样子,我可都瞧见了,冲我装什么?”
那佣人其实也算是季居保家里时间最长的管家了,因为年纪已经50好几岁,但常年处理着季居保家里的一切事物,就有一种干练明快的形象,这会儿却被这个嗓音沙哑的女人几句话堵得浑身僵硬,脸色难看,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
秦亦峥没有见到季居保,意料之中的结果。
他就只打了3个电话,通了,但对方没有接,他多少精明的人,自然是知道,季居保这次是真的冲着自己来的。
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他摁下的双跳,随后点了一根烟,静静抽完了之后,才拿出手机来,给秦正峰打了个电话。
“爷爷。”
秦正峰这个时间,正好是午觉醒过来,接到了孙子的电话,寒暄都来不及,就直接问,“我的小曾孙女儿,你什么时候送来我这儿?我这几天想得紧。”
秦亦峥不动声色道:“正好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儿我就让启润把孩子送过去。”
秦正峰可开心了,“那晚饭在我这儿吃?我马上让厨房去弄几个小宝贝儿喜欢吃的东西。”
秦亦峥说:“爷爷,这两天恐怕是要让你帮忙照顾一下美景。”
“我来照顾?”秦正峰有些意外,因为以往美景就算是过去他那边了,也从来都不过夜的,听秦亦峥这话的意思,那就是要留在他那边了?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可老人家上了年纪,可不糊涂,马上就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