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薇杀死水伯时,慕氏兄弟当然也没闲着,他们纷纷蔓延出柳条,或是甩出雷鞭,或是要再捆住海德以威胁对面,但三六九的三股火焰严严实实挡在他们面前,黑红火焰烧尽柳条不说,还逼得他们不得不往后退去。失去了水伯的屏障,慕氏兄弟已经没有应对三头犬火焰的手段了。——如果是一般的火焰,贵为“天眷”的长生柳的还能撑一会儿,但三头犬的火焰并不是纯粹的火,还混合了黑暗元素,同时拥有火焰的高温与黑暗的侵蚀特性,最擅长的就是蔓延并破坏。长生柳撞上它,算是遇到了克星。但慕氏兄弟刚才那发雷击也不是毫无作用,三六九焦黑的身子现在布满了细小的静电,极易被雷电再次攻击;且行动也被雷电所麻痹,只能条件反射地喷火,不能再大幅度地动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要再中一次雷击,这只十年三头犬就撑不住了。也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慕氏兄弟在唯一打手身死的情况下,非但不逃跑,还想着逆转局势。是了,比起孤军奋战的三六九,他们的柳条的确有着数量的优势,只可惜,那终究是负隅顽抗。他们的对峙很快中断,花斑豹的爪痕飞来,将柳鞭的海洋齐齐切了开来。下个瞬间,海瑟薇的豹爪从断裂的柳条里探出,只一个呼吸,就迫近了站位最前的慕少榭!“哥!”慕少榭下意识大喊,可无论他还是他的兄弟,都没有防御型的魂技,就算有,也未必拦下花斑豹魂尊的突击!千钧一发时,慕少榭脑海里下意识闪过一句话:早知道……早知道就该带杨威舅舅过来!豹爪划下,破空之声仿佛撕裂亚空,也撕裂了慕少榭的上半身,一时鲜血飞溅!这本是必杀的一击,但中途却有雷电柳鞭缠上海瑟薇脚踝,纯白闪电绕柳条而上,在海瑟薇身上一下炸开!啪嚓!雷光大亮,剧痛感和麻痹硬是中断了海瑟薇的攻击,她不得不顿在原地,看着慕少洛跑来,拖走慕少榭。“废物……全是废物!”慕少洛低声骂道,他一边使出“春风又绿”治疗弟弟,一边带着弟弟逃向门边。海瑟薇还在麻痹状态,三六九距离他们又较远,这时没人能阻止他们逃跑了!下次,下次一定要杀光这家人!他愤恨不平地想着,手搭上了门把。可这时,原先关上的大门却忽然被打开,一阵怪力把他和慕少榭撞向了墙边!砰!推开的门后出现了个须发尽白的男人,他精壮的胳膊下提着几瓶酒,表情惊慌失措:“老海德,你这院子怎么都是死人哪?天哪发生什么事了——”他一扫屋内,看见了焦黑冒烟的海瑟薇、呲开大牙的三六九,还有断气的水伯,那表情堪称花容失色,大叫一声:“妈呀!这儿也这么多人!”迅速关上了门。待那男人一关门,被撞到墙边的慕少洛便颤巍巍地移动到门口,天知道他受到了多大冲击,竟只能撑着门把手站起来。可这个时候,大门又被一下推开!砰!这是慕氏兄弟再次被大门冲击的声音,而这次开门的力道更甚,直接把兄弟俩嵌入了墙里!“老海德呀!”那白毛男又卷土重来了,他无视了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慕氏兄弟,无视了海瑟薇和三六九,径直跑到被捆成茧子、同时还在掉眼泪的海德身边,帮他拉扯那些柳条:“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发生什么事啦?”海德还在兀自哭着,从打断慕少榭他们开始,到海瑟薇反攻,他都在大哭,以至于哭声都变成了战斗的配乐。见到老友过来,海德又哭嚎道:“老罗!我真是个废物!都怪我没保护好温蒂啊!”老罗一边扯那些柳条,一边说:“对喽,因为平时都是你闺女保护你的——又咋啦?他们上门来骂你啊?”这男子看到了那遍地死人,也看到了屋内这副惨相,这时候竟然还能说俏皮话,也不知是不是神经粗大。海德红着眼睛吸着鼻子:“不,是他们说,温蒂死了……”“……”老罗扯柳条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沉默地蹲在海德身边,泪眼婆娑的海德也看不清他什么反应,只听见老罗平静说道:“那不可能,你不要啥都信。”海德还在呜呜哭着:“那她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话都没说完,涕泗横流的脸就挨了老罗一巴掌。“痴线!魂师哪有那么命薄!担心担心你自个吧!”老罗拍完一巴掌,估计是嫌脏,又往海德身上擦,嘴里还埋怨:“狗屎,怎么这树枝条这么难扯!”“那是魂技。”海瑟薇忍着静电的麻痹走来,解释了一句。三六九从她腿后跑出,围着老罗跑圈子,显然是看到了能谄媚的主子。海瑟薇亮出爪子,用爪痕隔空切断了海德身上的柳条。“您是?”她观察着这忽然窜出来的白发男人:他估计有四五十岁,身型精壮,肤色黢黑,一个典型的农民;除了手上的几瓶酒,他的腋下竟还夹着一只纸包的整鸡,三六九虽围着他打转,三双眼睛盯着的却是这只鸡。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你又是?”老罗看她一眼,扶起还在抽泣的海德,问他:“老伙计,你有钱请帮佣,竟然没钱请我去城里吃顿好的?你不仗义。”海德抹了把哭出来的鼻涕:“这不是我家帮佣……是温蒂的朋友的……”“‘温蒂的朋友’的帮佣?”老罗乐了,“这丫头竟然会跟带着帮佣的人交朋友?真是有长进了!”又看向海瑟薇,“小姑娘,你的雇主男的女的,姓甚名甚?修为多少啊?”他说话很不客气,海瑟薇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我想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这位罗……先生。”她无视老罗,径直对海德说道:“海德先生,出了这么大的事,您的位置想必已经暴露,要想安全,就必须得转移了。”“转、转移?”海德抓紧了手中的猎枪,“我们去哪啊?”“去能保障您人身安全的地方。”海瑟薇又环视一圈屋内,略过一些尸体,视线定在了被门板撞晕的慕氏兄弟上。“房屋就等回来时再打扫吧,”她看向海德,“冒昧问一句,您有能绑住猎物的粗绳吗?”……晚些时候沙城星空渐隐,乌云压城,湿气颇重;城中火把明灭,黑烟弥漫,骚乱不断,活像一口沸腾的大锅,直到天空落下细小雨点,混乱的气焰才像被熄灭了。李诗棠一行人是在这时回到城里的。她们抢了马匪绑在林子里的马,一路赶回沙城,谁曾想这里却满目狼藉,早就是一副遭到洗劫后的样子了。不但如此,青龙帮堂口禁闭的大门外,还稀稀拉拉地围了一群人,看样子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饱含着极大怨气,可一点儿都不友善。事出蹊跷,两位当家自然不敢再耽搁,他们从侧门溜进了堂口,话还没说一句,又有人迎了上来,正是那个领过李诗棠的阿婷:“两位当家,出事了!”“看得出来。”玉天骄望向大堂里歪七竖八的人群,那都是些青龙帮的帮众,应该是被“马匪”打伤了身子,砸破了脑袋,躺在地上瞎叫唤。“怎么不送去医馆?”庞克问。“医馆满人了。”阿婷面露难色,“闯进城里的马匪比我们想的多,还有十几位弟兄负伤不轻,都在后院休息。”玉天骄又问:“马匪都抓到了吗?都是什么人?”阿婷直摇头:“我们不知道马匪有多少人,但有些马匪被打晕后,脸上就出现了黑色的毒液!‘蝰蛇’的毒液!”她脸色愈发苍白,“但城卫军不仅什么都不做,还在那儿大放厥词,说我们少当家死了……”“谁死了?”阿婷话还没说完,温蒂便走了出来,乌黑的眸子紧盯着她。阿婷愣了一秒,才惊诧道:“您还活着!少当家!”又问道,“您换了发型吗?”……温蒂颇不自在地挠了挠空空如也的后脑勺,道:“别废话,外面那群人是怎么回事?”阿婷愣了愣,还是如实相告:“他们觉得是我们跟马匪勾结,要来讨个说法……”“放他妈狗屁!”玉天骄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骂了一句。阿婷也紧跟着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跟马匪……”这时,温蒂背后忽然传出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可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那正是李诗棠,她因为赶路而变得灰头土脸,金发略有黯淡,眼眸却依然明亮,直直映出阿婷的倒影。“这……”阿婷顿了顿,就像紧急刹了个车:“可能是因为城卫军的诽谤,他们说少当家投靠了马匪!”李诗棠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还有吗?”“还有?”阿婷愣了一下,转了转眼珠子,“可能是,我们弟兄也扮作了马匪的样子……”李诗棠没应她话,她转向玉天骄:“二当家的,我累了,有地方让我休息会儿吗?”“我带你去后院。”温蒂抢先道。“啊,后院有……”阿婷看起来有点慌张,但温蒂已经带着李诗棠离开,她的话也就没出口。:()斗罗大陆之糖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