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吃了?两回亏,这次又扎在这样?凶险的位置,若不是扎的力道不够,只怕真要折在这里,当下心中暴怒至极,也不管会不会伤了?殷芜的脸,上手便要先将人打得没有反抗之?力。
“大爷我今天非要把你——”
“嘭!”
李二旺尚未近殷芜的身,却忽被当胸踹了?一脚,直被踹得飞出了?五六米,这下挨得实,他倒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谢晖脸色肃然,漆黑的眸子里是殷芜从未见过的萧杀,他看向?殷芜,“受伤了?吗?”
“我没事,他们要欺负真儿。”殷芜不再管倒在地上的李二旺,朝巷子里走去,谢晖持刀和她并排而行。
那几人见谢晖一脚就将李二旺踹得重伤,心中惊惧不已,一边挟着郑真儿往后退,一边和殷芜他们谈条件,“我们放了?她,你让我们走。”
谢晖似一头蛰伏的猛兽,平静非常:“你们今天走不了?。”
“怎么?你还想……还想杀了?我们不成?我们是崔将军手下的士兵,杀了?我们你也活不了?!”一人色厉内荏大喊。
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黎族人,他们围拢过来,巷子里的几人彻底没有了?逃生的可?能。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
聚拢来的人越来越多,喊杀之?声震耳欲聋。
李二旺似一条死?狗瘫在地上,他终于开始后悔了?。
“不能杀。”殷芜的声音在一片喊杀声中有些突兀。
人们把目光聚拢在她身上,有责怪,有轻视,有质疑。
“为什么不能杀!?”一个妇人大声质问。
殷芜走过去,那士兵吓得将郑真儿推了?出去,大喊道:“人给你们了?,快放我们走!”
殷芜抱住郑真儿,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她裹住,轻声问:“你怎么样??”
郑真儿脸上都是青紫的伤痕,声音虽带着哭腔,却极坚韧,“阿蝉姐姐,我没事。”
“为什么不能杀!”又有一个中年男人喝问。
“《大旻律》第?十?一条,侮辱奸|淫良家?妇女者,判斩首。”殷芜无畏迎上众人怀疑的目光,“请各位叔叔婶婶随阿蝉同去讨要公道。”
“他们能给我们公平吗!”
“他们还把我们当奴隶!”
殷芜比所有人更想杀人,可?现在是战时,这件事若不能妥善处置,不仅会让黎族人心生怨怼,更会让军中发生哗变,到时便难以?收拾了?。
*
议事厅内,郁岼和崔同铖坐在主位上,郑真儿已经冷静许多,将方才发生的事如实陈述。
厅内静了?片刻,崔同铖只觉面上无光,厉声喝问被绑成粽子丢在地上的几人:“真是如此?”
军中法?纪严明,若是坐实了?□□□□的罪名,可?不止杀头那样?简单,李二旺早已吓破了?胆,来的路上已想出了?一套脱罪的说辞,听见崔同铖问,立刻磕着头大喊冤枉:
“不是我要非礼她,是那女子拦住了?我们几个,说只要给几个铜板便能同她快活一回,我一时糊涂才跟着她去了?巷子里!是她这娼妇勾引的我!”
郑真儿靠在郁宵肩膀上,听了?这样?颠倒黑白的话,顿时又气又委屈,就要起来同李二旺对峙,郁宵按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抚了?一句,冷眼看着李二旺,问道:“你说是她勾引你,那你手臂和后颈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又为何殴打于她?”
郁宵本就是黎族少主,郁岼想着自己再撑几年便让他管族中的事,这样?的打算大家?都知道,再加上郁宵平时做事公正沉稳,对族人又亲厚,城中的黎族人很是信服他,他这样?一问,同来要说法?的黎族人便附和起来。
其实一看郑真儿脸上身上那些伤,崔同铖便已猜到大概,之?所以?没有立刻定罪,是怕因一个女子的事,寒了?将士们的心,若是因此误了?前方的战事,才是因小失大。
可?眼前这情形,若不罚李二旺几人,似乎也不能轻易让人信服。
“我……我怎知她趁着我不注意忽然伤我?我猜她定是图我身上的钱财,想要谋财害命!”李二旺歪着脖子大喊。
“她一个弱女子,拦住你们四个壮汉谋财害命?这话说出去怕是没人信。”谢晖曾为崔同铖引路,也算是熟人,他朝崔同铖行了?一礼,道,“事实已经明了?,还请崔将军还我族人公道!”
崔同铖看向?郁岼,似想让他帮自己解围,但郁岼却垂着眼不开口?。
其实几个小兵,又是因罪前来戍边的,杀了?也并不可?惜,只是战前因这样?的事而杀麾下之?兵,若处置不好,极易引起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