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疆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瞳孔里充满了震惊。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清风的眼睛。而清风也同样略带疑惑地回望着他,清风注视着谢行疆的表情,突然,他的瞳孔中的疑惑变成了惊愕,他有些慌乱地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谢行疆看着清风此时的表情,内心的惊恐并不亚于他,但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只属于段翎钰的秘密。他紧紧握住段翎钰的手,轻轻闭上眼睛,低沉地说道:“青峰,任川,你们两个先出去。”青峰和任川对视了一眼,齐声回答道:“是。”“把房门守好,所有人都退到外厅,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让任何人进来。”正在转身的青峰听到这句话,带着疑虑问道:“任何人?包括……”“是的,任何人!你没听懂?”“属下遵命!”说完青峰便以极快的速度退出房间。咚的一声,房门重新紧紧的关上。屋内一时除了呼吸声外,只能听到屋外的徐徐风声。“小子,你……”清风忍不住率先一步打断寂静。谢行疆并没有着急回复他,而是侧头垂眼看着他身旁安静的段翎钰,那梅花簪不知是不是因为浸过血的原因,此刻那簪尖的梅瓣艳丽的让人错不开眼,本是玉色的丝带也变成了血色绑在了她的发尾。谢行疆一直凝望着嘴边轻微一笑,相握着手无意识的在她得手背上来回的触摸。“小子?”“是,我看到了。”他突然开口,语气却变得异常平静谢行疆缓缓转过头回视着清风,目光里面也如他这时的语气一般平静的仿佛激不起一时波澜:“夫子,你此刻只需要告诉我,如何才能唤醒她。”清风怔怔的看着谢行疆的眼睛,一时慌了神,那眼神中的情绪太多又太少,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连忙跑到小桌处,像是要寻找一支笔,但却发现没有找到。嘶的一声丝帛断裂的声音响起,谢行疆转头望去,只见清风将从自己身上取下的长袍铺在那长桌之上,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沾上那刚刚取血的碗中,洋洋洒洒的在那布上写下了什么。写完后,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布前,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这世上真的竟然会有这样傻的人,是我输了。"清风喃喃自语道,随后他又拿起那把小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长臂一挥,那长长的花白胡须随着小刀的挥动应声而落,散落一地。谢行疆虽有疑问但也没有出言打扰。清风并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他说道:“小子,既然你已经得窥天机,又和她换过命了,那么她是否能醒来就取决于你自己了。只要你想让她醒来,她自然就会醒来。从今往后,你们二人就是真正气运相通、命运相连的人了。”说完这些话后,清风便大步往外走去。当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大声说道:“小子,替我转告你的祖母,当年那场赌局,最终还是我输了。”话音刚落,他便毫不犹豫地打开房门,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百计用心终上错,一场大梦到头空。”“哈哈哈哈哈……”他的声音穿透着整个冷香院。阿晋听到声音连忙进院,当他看到清风此刻的样子时,他愣着几秒:“夫子,夫子您的胡须了?您的胡须怎么断了!”阿晋看到那齐整整的切口,心中无比震惊。“哈哈哈……是我啊,阿晋!”清风低头继而又大笑起来:“身外之物而已,我自己割的。”这时谢煦他们也进入院中。“夫子,您这?我儿?”谢煦一脸担忧地看着清风。清风看着谢煦:“王爷放心,令公子一切安好。”他又侧目看向段霖:“令爱也安好。”突然他手拍上了谢煦的肩头:“王爷,告诉你老子,今日过后我当年欠他的情就算还完了,日后我们就山高路远,各走一边。”说完他便大步的向院外走去。众人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夫子怎么进屋一趟变的有些疯癫的清风都惊的不敢说话。谢煦和段霖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们不知道清风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他们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激动。清风走得很快,仿佛要逃离这个地方一般。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院子里,留下了一群目瞪口呆的人。随着清风的离去,紧张闹腾的快一整日的冷香院终于安静了下来一些。在任川、夏竹把过脉了。谢煦,段霖众人也都进去内室看过谢行疆了,只是段翎钰依然没醒来。考虑谢行疆的身体状况,众人也只简单的看过后就各自离去了。谢煦和段翎昔连饭食都未用就直接马不停蹄的进宫请罪去了。段时晏也将事情同段霖讲过后也赶回军营去处理一应事务,毕竟军营中有探子可不是小事。,!谢慕非自从几个时辰前出侯府后一直到快申时时分才赶回侯府,见了谢行疆无大碍后便又继续去处理事务了。段霖简单的用过饭食后就趴进在书房内埋头苦干,这几个月他不在京中要处理的事务实在不少,而且军中竟然混进了探子,他更得上心好好查查。而冷香院内室中此刻已经被擦洗的焕然一新了,好像几个时辰前那紧张的气氛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主子,您再用些吧!”祁安刚扶着谢行疆喝下一碗粥,看着谢行疆苍白的面容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心中不忍,他和青峰他们一样都是从小跟着谢行疆的,大小伤也经历过无数次了,可是从未见过这次这样这般虚弱。谢行疆摇摇头,轻轻推开祁安的手。祁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静静地站在谢行疆身边。沉默片刻后,谢行疆突然开口问道:“青峰出去几个时辰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已经两个半时辰了。”祁安立刻回答道。谢行疆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宸王府那边还是要让青松多盯着些,兄长那边派的人有些事不清楚,我们自己的人还是照往常一般盯紧了。”“是”祁安恭敬地点头应道。“江家那边以后就让陈逸江过去吧!”谢行疆继续吩咐道。“是”祁安再次点头,表示明白。“你下去吧!让他们不听召唤就不用进来伺候了!今日大家都辛苦了都早些休息吧。”谢行疆挥挥手,示意祁安离开。祁安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听从了谢行疆的命令,转身离开了内室。整个房间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谢行疆半靠躺在床上,他垂目看着依然没有苏醒之意的段翎钰,自己缓缓的将自己的身体平躺一些,与她并肩。他握着她的手,侧目静静凝视着她,他脑中一直循环着清风最后说的那句话『你二人已经气运相通,命运相连,你想让她醒,她自然会醒。』这句话整整一天无数次在他脑中盘旋着,他想了很多都不得其解。谢行疆看着段翎钰的侧脸,突然笑了起来:“你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极了。”他说着便将自己的头挪的挨她更近一些,他轻声在她耳边低语着:“娘子,这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为夫此刻有一个愿望不知娘子可愿相助。”他停顿一秒继而说道:“娘子不语,我就当娘子答应了。”他嘴角笑意变大“娘子,为夫想与你岁岁朝朝心心相许同白头。”:()岁岁知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