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下春摇摇头,开始卖起了关子:“对,但不完全对。”
曲乐更疑惑了:“什么意思?”
竹下春抿起嘴,俏皮地摇了摇小脑袋,“当年当家确实是挑中我了,但是我本意并不想去白青会。”
曲乐倒是有些不解了,白青会权势滔天,本部又在东亚,东欧也有不少势力,白青会的席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你为什么不想去?”
“这件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竹下春将两条腿抬上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盘起来,开始讲当年的故事。
“我九岁之前,过的都是普通人的生活,我从小就是个浑小孩,贪玩、逃学、打架、小偷小摸。”
“我还有一个姐姐,比我大四岁,我们的父母只是扶桑一个小镇里最普通的渔民。
他们都敦厚老实,每天跟在我闯的祸后面给我收拾、替我道歉。”
竹下春双手撑着下巴,不自觉地笑了笑。
“不过他们从来不骂我,也不打我,我姐姐最喜欢说:阿春就是贪玩,她不是个坏孩子。
我们一家人就这样,每天过着不算富足的生活,但是幸福安稳。”
“直到我九岁那年,扶桑的黑帮在小镇上空交了火,而他们打过来的流弹,不偏不倚地掉落在了我家里,炸死了我的父母,他们刚刚出海三天回来,刚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
“如果只是这样,我可能会觉得这是天灾人祸,会愤怒、也会仇恨,但也没办法做什么。”
竹下春轻顿了一下,悄悄攥起指尖。
“可是两边的老大,为了抹去这场黑帮战斗的痕迹,派人来清走了罪证。
他们把我的姐姐抓走了。
而我因为贪玩跑出去,侥幸避开了这次灾难。
我知道我姐姐还活着,因为我以前总是喜欢闯祸,她就会在家门口画上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符号,告诉我爸妈很生气,叫我先不要回家。
而那天,我在门口看到了那个符号。”
曲乐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侥幸逃脱的那个人,才是这场灾难之中最痛苦的那个。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镇子周围的人多少封口费、或是用了什么威胁手段。
他们都装作不认识我,说不认识什么姓竹下的渔夫,只叫我快走。”
“从那像梦的一天之后,我的世界就崩塌了,我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这一流浪就是两年。”
“十一岁那年,我刚准备从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头身上偷出皮夹,想着,终于能去吃一顿饱饭。
但是没想到那个老头好厉害,我的手刚伸到他的衣兜旁,连碰都没碰到,他就开口问我:你想要我的皮夹吗?
我吓得要命,连跑都忘了,我在想我完了,我这种小偷被抓到,连被打死都不会有人管。”
“但是他不光没打我,还带我买了衣服、吃了饭,听了我的故事,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当时以为那是个喜欢萝莉的老变态,但是我还是答应了。
因为他说他能帮我找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