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燕青,冷笑道:“原来你也是一个会背叛别人的人。”
“你错了。”燕青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一个会背叛别人的人。”
燕青认真道:“我是一个,从不会背叛的人。”
顾惜朝冷冷道:“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在忠于我的主人!”燕青的眼中含泪,认真道:“小乙这一生,都只有唯一一个主人!”
顾惜朝了然道:“卢俊义?”
“不错。”燕青认真道:“我知道是你雇佣一点红杀死了我的主人,还嫁祸给我!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就是为了查清楚我主人死亡的真相,就是为了……能够让小乙,亲手为主人报仇!”
顾惜朝微微一笑,缓缓道:“你当真觉得,卢俊义是因我而死?”
“是你做了这一切!”燕青大声道:“不是因为你,又是因为谁!”
顾惜朝轻声道:“若不是因为你是他的家仆,而你又偏偏像个花孔雀一样,四处展示自己的相扑技艺,只为了换了彩钱给那些妓子买胭脂。”
他继续道:“若不是因为你燕青这一身江湖闻名的相扑,我又为何要杀死卢俊义呢?”
燕青面色惨白。
顾惜朝微笑道:“燕青,真正害死卢俊义,害死你的主人的,不是我,而是你。”
“是仿佛一只四处开屏的花孔雀的你自己。”
“够了!”燕青怒声道:“你不要颠倒黑白!”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欺身而上,沾衣十八跌瞬间缠上了顾惜朝的身体,想要把他往戚少商的方向推动。
他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机关,但是方才通过戚少商和顾惜朝的对话,也依稀知道,顾惜朝在畏惧于靠近戚少商。
正因为没有人能看得到那透明的鱼线,这样的机关才更加的恐怖。
因为未知,便是最令人恐惧的。
然而即使燕青的沾衣十八跌出神入化,他也只能够缠着顾惜朝,使得顾惜朝无法脱身。顾惜朝打小就在戏班里练习武生技艺,戏班的苦岂是常人能轻易忍受,所以顾惜朝的下盘甚至于比那些从小就练武的人还要稳。
故而燕青一时之间并没有办法占据上风。
顾惜朝大声道:“来人!杀了燕青!烧了这间客栈!”
他的声音极大!
颇有此前在战场之上运筹帷幄的气势。
只可惜,这一次他面对的却不是外敌,而是昔日的兄弟。
他背叛了戚少商,燕青背叛了他。
他从来都不是戚少商的人,他只忠于他自己。
燕青从来都不是他顾惜朝的人,燕青只忠于卢俊义。
多么相像的两个人啊。
这算不算是一种报应?
顾惜朝忽而很想笑。
但是他毫不怀疑,无论如何,走出这间客栈的人,一定是他。
他做了那么多事!
他早就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他能够做的只有向前走,一直,一直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