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渠国。
一处阴暗潮湿的山洞内。
当楚汐凰再次恢复意识,就发现自己附在了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
甚至于,连容貌都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对方并没有被毁容。
但关于她附身之前的记忆,已经所剩无几,变得越来越模糊。
可奇怪的是,她的意识明明是清晰的,却说不出话,也支配不了这具身体,只能被动地承受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那种感觉,就好像在看电影一样,但更有代入感。
因为她就是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就是她。
此刻,冷风裹挟着透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冻得她瑟瑟发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然,此时此刻,同彻骨的寒冷相比,更冷的是她的心。
如坠冰窖。
由于两个魁梧的侍卫死死地按着她,挺着肚子的她只能无力地跪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
但是为了孩子,她仍在不住地挣扎着。
两条腿被地上的碎石磨破了皮也不知道,洁白无暇的裙子都被鲜血染红了。
她本能地护着肚子,声泪俱下地乞求着面前的男子。
可男子的心冷硬如铁,丝毫不为所动。
悲痛焦灼之下,她崩溃大哭。
开始苦苦哀求:“王爷,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妾身做错了什么,你处罚妾身便是,放过孩子好不好?他才这么小,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到这世上看一眼,何其无辜啊!求求你,放过他吧!”
“放过他?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以为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百里昊眸光阴沉,本来俊逸的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显得有些狰狞。
他慢慢逼近,俯下身直视着她,眸子里寒光涌现,如一把钢刀,直刺她的心房。
片刻后,只见他倏然嗤笑,讥诮道:“你可知你当初为何能嫁进王府,真当本王心悦你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楚汐凰怔愣。
百里昊缓缓直起身子,冷冷地望着她,“事到如今,不妨告诉你。若不是为了拉拢荣国公和你那个舅舅,就凭你,怎么有资格成为本王的王妃?你要怪,就怪他们不识抬举,居然不肯为本王效命!你听着,能留你和这个野种到今日,已是本王忍耐的极限了!”
“你!”楚汐凰气得浑身发颤,唇瓣轻抖。
一想起往日里百里昊对她的哄骗,顿时怒上心头,“百里昊,你怎能如此对我?你不得好死!”
“放肆!”
百里昊厉眸圆睁,一个巴掌重重地扇在了楚汐凰的脸上。
紧接着,他一把揪住楚汐凰的头发,狠狠地捏住她的下颌,眯着眸子冷声道:“你敢辱骂本王?楚汐凰,你信不信,只要本王一声令下,你肚子里的那个野种马上就会身首异处?反正本王要的只是他的心,至于是不是活的,一点儿都不重要。”
“不,不要!王爷,是妾身错了,你原谅妾身刚刚的失言。”楚汐凰卑微地扯着百里昊的衣摆,盈满泪水的杏眸里透着恳求。
要知道,她乃是堂堂相府千金,正妻嫡出。
母亲又是荣国公嫡女,与当今皇后是手帕交,可谓天之骄子,身份高贵。
然而,枉她骄傲了一生,却因为爱错了一个男人,落得今日这副田地。
竟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保不住。
孩子是无辜的,自己犯下的错为何要让他来偿还?
若是能保住孩子,现在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但百里昊接下来的话,却打碎了她的一切幻想。
“现在才来认错,实在是太晚了!你如此无用,不如就陪着那个野种一起去吧。神医的话你也听到了,芊芊腹中的孩子岌岌可危,唯有用这个野种的心作引炼制丹药,才能转危为安。这也是你和这个野种,唯一的一点儿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