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
他记得自己只说了三个字,虞芝芝便开始为他清理伤口。
烂掉的血肉被她一刀刀割下,血流了太多,他晕死过去,等他再次清醒后,发觉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起来,还敷好了草药。
这些东西自然不像宫里的太医处理的好,可闻着伤口上散发出来的药香味,独孤炎躺在小小的羊毛毯上,只觉得满心都很宁静。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若是日后也过的这样安心,倒比死了的好。
“皇上不要忘记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些事我都快忘了,也希望皇上早点从过往走出来。”
虞芝芝略带冰冷的语气打断了他的回忆。
他满心烦躁地看着眼前美艳的女子,她脸上带着不屑和嘲讽,仿佛他是那个破坏家庭的恶人。
独孤炎心头涌出一阵悲伤,被他强行压下,道:“芝芝,你救过朕,这样的恩情你不想要朕的回报么?”
“想。”
虞芝芝看到他眼里闪着泪光,心里其实有些不忍,但脸上还是沉下来,“臣妇希望皇上能放我回到夫君的身边。”
“臣妇就只有这么一个心愿。”
“朕不许你走!”
独孤炎的情绪再次暴涨,死死地箍着她的细腰,眼睛带着一抹悲痛的红,“芝芝,从那时起朕就想着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当时你也答应了朕,不是么?”
他记得当时的虞芝芝,亲口说日后从春风楼赎走后,就会嫁给自己的。
只是,他没有如期赴约。
中途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无暇顾及还在春风楼里等候自己三个月之久的小姑娘。
“可是皇上失约了。”
虞芝芝心里慢慢涌出一股失落。
是原主留下的,原主并没有完全忘记这回事,也没有完全忘记这个男人。
但是他失约了。
能让原主记这么久的事,想必对原主也有些重要。
可是,这一切已经发生,覆水难收。
“皇上不会以为,臣妇会像话本里的迂妇一样,守着一个永远也不能实现的承诺,一直等到头发发白么?”
原主的不满和怨气,自然被虞芝芝发挥得淋漓尽致。
“芝芝,你在怨朕?你心里还是有朕的。”
谁料,独孤炎并没有她预料之中的悲伤,反而脸上透着几分失而复得的喜悦。
喜悦?
他脑子有病吧!
虞芝芝在心里暗骂一声,低着头不肯说话了。
“好,朕就知道你还记得朕的,也不枉费朕这几年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你。”
独孤炎心情一好,倒也没逼着她强行给自己喂饭,只让虞芝芝坐在旁边陪着自己用膳。
酒足饭饱后,宫人上前将残羹冷饭全部收走。
赵秀婷在门口等了许久,听到椒房殿的争吵声,和皇上恼怒的声音,心里可一直都是吊着的。
如今看到送进去的晚膳都动了,他脸上不由得一喜,“好事啊,皇上的饭量终于比以往都要大了。”
他可还记得两年前太医的话。
“陛下为了朝政殚精竭虑,吃的少睡的少,若是长久下去,只怕身子都会熬干,届时若是生病,那必将是如遇猛虎难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