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约道:“我还担心裴青用毒伤了薛照呢,我不也没插手?他们都是有血性的男人,打一架消了气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家那位是万人敌,你当然能安坐在此了。”裴楚蓝皱皱眉头,犹豫片刻重新坐下,哼道,“要是小青有个好歹,我一定要告到皇帝那去!”
萧约知道他只是在说气话,裴楚蓝可是药王谷谷主,他要报仇泄愤根本不必借助皇权,动动手配两剂药就成了。
“我和薛照都很记仇,卫国之行看似顺利,但一着不慎就是有去无回。薛照要和裴青算账,我也不会干看着,皇帝也跑不掉。”
裴楚蓝心头一紧:“你把皇帝怎么了?萧约,你可千万别冲动,储君造反也还是造反啊!”
萧约淡淡道:“我派人去偷偷撅折了他所有的鱼竿,把行宫里所有池塘河流里的鱼都打捞干净,短时间内老爷子可是钓不成鱼了。”
裴楚蓝:“……这就是大陈的储君。”
萧约挑了挑眉。
裴楚蓝竖起大拇指:“杀人诛心兵不血刃的好手段。”
“那是自然。”萧约抬了抬下颌,“卫国的事到这就算了,以后别再跟着皇帝一起算计我们了。”
裴楚蓝点头:“其实我也觉得不厚道来着。皇帝自从没了女儿,脾气就有些古怪,见不得别人好。不过这次他赐婚倒是挺爽快的,要不是他给沈邈和听雪下了圣旨,沈邈的老婆和官位只能二选其一了。”
萧约道:“在这件事上,我领皇帝的情。给当朝官员和当红伶人赐婚,这种事亘古未有。即便有薛照在礼部压着,还是有许多大臣上奏请我阻止此事,奏折中多少流露出难以理解皇帝为何如此行事的意思。皇帝给自己立了个年老昏聩的名声,也是为了让我更得人心顺利上位。”
裴楚蓝道:“但你也没跟皇帝对着干啊,你也允了婚事,大臣们自然就知道你和皇帝是一边的了。”
“不然,这时候就体现出语言的艺术了,我给上奏的大臣们的批复很是斟酌了一番用语……反正我既保下了这桩婚事,又笼络了一波人心。”萧约仰头看看天,“还是给皇帝送几支上好的鱼竿过去吧,鱼苗也投一些。”
裴楚蓝对朝政几乎是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他心里记挂着裴青所以坐立不安,反观萧约从容平静,更是恼火。
“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裴楚蓝问,“动起手来万一控制不住怎么办?”
萧约摇头。
裴楚蓝泄气地往石凳上一坐:“你这是和薛照老夫老妻了,对他也不上心了。以后新人迎进房,旧人丢过墙,唉,傻小子还有心思打架呢,后院着火哭都没地儿哭。”
“着什么火,别拱火啊。我是对薛照有信心,你还是想想什么伤药最适合裴青体质吧。”
裴楚蓝垮着张脸。
萧约道:“开玩笑的,薛照不会做得太过分。总想着这事便会心绪不宁,不如你跟我说说今日去春喜班的见闻?沈二和听雪都不是第一次见你,他们有追问你的身份吗?”
裴楚蓝闻言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摇头道:“他们一个没脑子想不到那么多,一个想到了也不敢多问。说起来,时间过得真是快啊,上次看着你和沈邈踢冰蹴球,已经是快一年前了。在登芳阁里给听雪看手相算命,又在更早之前了。没想到他俩会成一对儿。”
“似水流年,如花美眷呐!”裴楚蓝很是感慨地长叹了一声,他目光落在萧约大得惊人的肚子上,“已经八个月了,孩子就快出世了。”
萧约抚着肚子:“是啊,有人离开,有人到来。风波都湮灭了,往后都是平平稳稳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