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毒的算计!
这世上,除了药王谷裴楚蓝再没人能配制得出无忧怖来。
混账王八蛋!好心给他们放假度蜜月,姓裴的离开皇宫竟然勾结上了卫国!薛昭能给裴楚蓝什么好处?认识这么久了,还以为已经是朋友,没想到轻易被人收买了!
萧约满腔怒火狠狠咬牙,劈手夺过药丸丢在脚底踩得稀烂:“做梦!”
薛照眸光冷厉,他盯了薛昭许久:“你不可能直接搭上制药之人。换掉我,是皇帝授意你做的。”
薛昭没有否认。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萧约心头咯噔一下,旋即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腾起来。
皇帝?经历这么多事,皇帝竟然还是要棒打鸳鸯吗?为了拆散二人,甚至不惜谋取薛照性命,还赌上萧约和肚里孩子的安危……
皇帝怎会无情到这种程度?若是皇帝也要与他们为敌,那全天下还有谁是可靠可信的?君无戏言,皇帝怎么能出尔反尔背后捅刀子?!
薛照将萧约搀到一旁圈椅坐下:“就算荆棘满地,我们也能闯出一条坦途来。别怕,会稳稳当当平平安安的。”
萧约额上已经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薛照替萧约擦汗,柔声安抚一阵,然后对薛昭道:“你替代不了我。而且你知道得太多了,杀了你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薛昭是个聪明人,他自然能够从皇帝让自己顶替同胞兄长这件事往深推测,猜出藏在皇储身上的秘密。
“我不会武,又手无寸铁,杀我是轻而易举的事。”薛昭看向薛照所负之剑,然后目光挪到萧约随着呼吸同时起伏的孕肚上,“去父留子,父亲必然是血脉相连的生父了。驸马传嗣有功,皇帝为防外人居功自傲所以换个傀儡来占位以绝后患……我知道得确实太多了,死人才会真正保守秘密,杀了我就万事大吉,但人不总是会选最好的,往往遵从本心……”
薛昭收回目光,仰望着薛照:“兄长,即使你不认,但终究骗不过自己的内心,你做不出残杀手足之事。你是君子,但我愿意成全君子之泽万世不斩,让兄长与嫂嫂一家和乐尽享天伦。动手吧,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怨恨。”
“以退为进对我没用。”薛照拔剑走向薛昭,“梁国皇室自负的血脉在你身上尤为显著。”
“是吗?可惜我从没见过舅父,他的孙子小锡却是一点骄矜都没有。我就在这里等着兄长来杀,一步不退。”薛昭仰了仰头,丝毫不避锋刃,反而亮出脖子大有引颈受戮的无畏,“杀了我,眼前的烦恼骤消,但恐怕驸马和殿下余生都要做血淋淋的噩梦了。”
剑刃架在了薛昭脖子上。
薛照声线比寒芒更冷:“我杀人无数,不差你这一只恶鬼。入我的梦,你还不够格。”
“是吗?不够格……兄长也瞧不起我,视我为无物,连杀我都带着不屑……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薛昭忽然近乎癫狂地大笑了起来,脖子擦在剑刃上,血珠瞬间连成血流。
薛照眉头一沉便要收剑,薛昭却直接双手抓握住了利剑。
剑是单刃剑,所以薛昭只有右手受伤流血,但双手握在一起,很快掌纹全被鲜血浸满。
“找死!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薛照双眸涨得猩红,“放手!若不是因为殿下厌恶血腥——”
“一时的血腥和一世的祸患相比算得了什么?承认吧,你就是下不了手,你打心底里不想杀我。就算我不求饶,你也不会要我的命!你为了自己内心的安宁,宁可置爱人于危险,看来你也没有多爱啊,哈哈哈哈,至少有一点我是比你强的了……我可以不顾一切,我可以为了所爱做尽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