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看你需要我的样子。这样让我感觉活着有意义。”薛照隔着自己的指背啄吻萧约的眼睛,“这些天,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总想把你叫起来,让你乖乖听我讲从前。那时候,你睡眼惺忪头脑也迟缓,自然是我说什么你听什么。”
萧约的呼吸急促,薛照的气息也不算平缓。
“但我冷静下来又想,如此,不过是让你旁听了一段故事。我的萧约还是回不来。不如让你安安稳稳一觉到天明。”
掌心的薄茧轻缓挪移,仿佛蚁虫啃噬堤坝,又像微风细雨卷袭沙泥,看似坚固的关口马上就要溃泄松塌。
“呜……薛照,别……等等……”萧约双手不知该掰薛照哪一只手,无措地搭着他手臂。
薛照没有萧约那么灵敏的鼻子,分不清他眼尾是汗还是泪,心里也知道折腾得有些过了,但一旦沾染上萧约身体的热度,他就停不下来,简直像是上瘾。
但薛照还是放缓了节奏。
“我心里有不甘和遗憾,但又不能表露,唯恐吓着你。到底还是吓着了,不过,我赔你一些欢愉,算是压惊。”
萧约起伏明显地喘着气。
“刚成婚那几日,我不知如何自处,简直快要发疯。好在最近我终于找到了自我安慰的理由。”薛照道,“我告诉自己,我们的初遇不算美好,还夹杂了碍事的旁人。但这次不同,上天给我们机会重来,我一睁开眼,你就已经嫁给我了。萧约,我知道你不是女人,也不喜欢别人叫你夫人,但我打心底喜欢‘妻子’这个称呼。因为有了这个名分,我理所当然可以和你生同衾死同穴,还有,像现在这样……”
萧约微微弓起身子,呜咽一声,仰起下颌,咬住了薛照手指:“薛照,我恨死你了……”
薛照从萧约眼上挪开手掌,不急着清理,将人揽在怀中:“现在就恨死我了,以后该怎么办?我还想对你做更坏的事……我知道强求只会适得其反,但我就是忍不住,这得怪你,萧约,是你让我动念起心,你得对我负责。”
这话说得,和做贼的怪别人露富一样没道理,但萧约周身乏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薛照垂眸看着尾指上的咬痕,为萧约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记而欢喜,近乎叹息近乎央求:“你不能乱了我的心,又不要我。譬如一两,那么可怜的小东西,要是不给它一个家,它就只会从一张案板辗转到另一张案板,被人连骨头都嚼碎了。你不能不要它,它没你活不下去。”
“我也是一样。”
萧约抬了抬眼,泪水或是汗水的缘故,眸中所见的薛照一片朦胧,但香得要命。萧约竭力对抗这种诱惑,往外推他:“一两不会咬人,但你会……你不许一两上床睡,我也不许你靠近我……你走……”
薛照却真的退开了。
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萧约弄脏的寝衣。
薛照给他换了干净的被子,萧约被裹成个茧蛹,累得几乎抬不起头,但他还是努力睁着眼看向站在门口将行未行的薛照。
薛照站在门缝透出的一片日光里。
“这样的安稳日子或许不多了。我不知道未来如何,但有此一回,已经觉得人生不虚。”薛照迈步离开卧室。
萧约倒头睡下去,软趴趴地哼哼:“什么一回,足足……”
才跨过门槛的薛照顿步,回头凝望萧约的睡颜,几乎是无声自语:“凡人总是欲壑难填,我又何能例外。我和你,必然不止于此,萧约,这是你自找的。此生此世来生来世,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我都不会放开你。”
萧约已经睡着,无意识地呓语,像是抗议,又像是回应。
正月过完上旬,年节的热闹气氛慢慢降了下来,然而很快又被一则消息重新搅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