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拂,街道四处的行人各行其事,一切如常。莫寻捡起落在地上的黑色璞头帽,秀眉蹙了蹙,喃喃自语:“难道我看错了?”又仔细观察半晌,街头巷尾每一处都正常,每一个路人都看不出破绽。“莫太医,该进谢府了,你在看什么?”身边的老太医提醒。莫寻回过神,追了上去,朗声道:“这就来。”在谢家奴仆的带领下,莫寻和另一个太医走进谢家宅院。而在不远处转角的街道口,一道黑色身影缓缓出现,绣着古朴繁复花纹的黑衣衣角,在风里微微晃动。黑纱覆盖的帷帽之下,一双如幽潭的眸子注视着谢家大门,直到莫寻身影消失,他才黯然垂眸,眸中洋溢着几分不易捕捉的悲伤。他和她曾是夫妻,也曾不顾一切相爱过。可如今她忘记过去,对他避而远之。一个小厮模样的青年问:“国师大人,要将夫人带回去吗?”风吹拂,黑纱露出一角。身形高大的越国国师淡淡道:“不必。”远远看一眼,确定她安然无恙,他便安心了。把阿寻逼急了,她又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日子还长,他多的是时间把她带回家。国师转过身,朝小巷深处走去。小巷寂寥,两侧梧桐树泛黄,漫天枯黄的叶子摇曳落下。黑色绣金靴踩过梧桐叶,国师的脚步骤然停住。小巷另一头,走过来两个穿黑甲的虎卫,他俩的护臂上有老虎狰狞的图腾,眼神凌厉,步伐稳健。虎卫拱手,客客气气道:“国师大人,皇上请您进宫一叙。”国师扬眉:“庆帝怎知我在此处?”虎卫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迈入我大庆疆土,天子自然能探知。”国师没再多言,眉眼也不见半分窘迫,他迈着平稳的步伐,跟随虎卫进宫。临近黄昏,兰嫔带着宫女来到永宁宫。就在半个时辰前,兰嫔接到永宁宫宫女的传话,说贵妃请她过去喝口茶。兰嫔心里隐隐浮起不太好的预感。主殿里,沈薇在品尝美味的小点心,淡淡的桂花香味在屋子里溢散。沈薇身旁,站着太医院的莫太医。兰嫔暗暗蹙眉,屈膝行礼:“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不知贵妃娘娘今日召见,所为何事?”沈薇放下手里的桂花糕,道:“今日莫太医去谢家,为吴氏把脉诊病。”兰嫔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儿:“莫太医,我母亲的病可还有救?”莫寻摊开手心,语气无奈:“毒入肺腑,三月之内必亡。”兰嫔呆住,结结巴巴道:“毒?什么毒?”莫寻如实告知:“今日微臣前去谢府,为吴夫人把脉。她的表面病症是寒气入体引发的气血亏损,实则是毒素引发的心肺衰竭。以微臣多年行医经验判断,这应该是长期饮用某种毒酒导致。”说着,莫寻又在自己宽大的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两张面额极大的银票。啪——放到案桌上。莫寻道:“进了谢府大门,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看。尤其是兰嫔娘娘的姨娘赵氏,恨不得时时刻刻跟着我。我离开谢宅时,赵氏热情地塞了两张银票。”兰嫔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断裂。桌上的银票有谢家的印章图腾,无法造假。莫寻又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兰嫔:“虽说赵氏千防万防,但微臣还是找到机会,向吴夫人表明来意。吴夫人把此信交给微臣,请微臣转交给兰嫔娘娘。”兰嫔手指颤抖,接过那封皱巴巴的书信。书信面陈旧,显然,这封信已经写了很长时间。但由于某些原因,无法传递到外面,只能一直被吴夫人藏起来。“你自己回宫看信,是非对错,自行判断。”沈薇摆摆手,采莲把兰嫔请出永宁宫。兰嫔把那封信放在衣袖里,朝沈薇行了一个礼,默默地离开了。主屋里。沈薇朝莫寻勾勾手,殷切地询问:“除了桂花糕,本宫还要东坊的青稞饼和马蹄糕,糕点呢?”莫寻一脸无语:“贵妃娘娘,微臣出宫给朝廷命妇诊病,能顺路买一盒桂花糕已经足矣。您若还想吃其他的糕点,打发宫女去买呗。”这里没有外人,莫寻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心有余悸告诉沈薇:“那谢家上上下下,严防死守,我给吴夫人把脉时,不下三双眼睛盯着我看。还好我行走江湖多年,机灵聪明,见缝插针找到时机取得吴夫人的信任,得到她的求救信。”“这吴夫人真是可怜,体内堆积了好几种毒。她早年怀孕屡屡滑胎,也是被人下毒暗害。长年累月,身子亏损严重,哪怕是我,都救不回来她。”莫寻叽叽喳喳说着,一边说话一边吃桂花糕。沈薇陷入沉思。吴氏如今是大海里的一叶孤舟,被谢家咬得死死的,身陷囹圄寸步难行。谢家主和赵姨娘狼狈为奸,就等着吴氏丧命,把谢家交给赵姨娘的儿子传承。好在吴氏濒死之际,察觉到自己被蒙骗多年。沈薇思考片刻,认为吴氏积攒多年的恨意,或许会成为扳倒谢家的关键。天黑,永宁宫院子里的宫灯一盏盏点亮。沈薇陪李元景用完晚膳,迫不及待把人拉进寝殿里,迅速关上大门。李元景俊眉轻扬,打趣道:“薇薇今晚这般迫不及待?”沈薇心里默默地翻个白眼。她把李元景拉到床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滴溜溜转,竖起一根食指在李元景面前晃来晃去:“皇上,妾身发现一件惊天大秘密!关于谢家,您听了一定吃惊!”她声音刻意压低,一副吃到惊天大瓜的表情。李元景忍俊不禁。他很:()不当咸鱼,王府宠妾的内卷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