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不傻。”他捏了捏李寒峤的脸,没什么肉,和“木头”这个名字一样硬邦邦。
心却软的像刚抽的芽。
“你来了?怎么不来找我们。”他说,“我和季姐姐一直想找你,但只打听到你被生父接走了……好吧,现在也不是生父了。”
“买了票,但是没去成。”李寒峤看着他,垂下眼睫,说完之后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补一句什么。
没关系?
别在意?
无所谓?
……怎么可能无所谓。
忽然,脸颊被不轻不重地搓了搓,叶暇的动作像是要把一簇熄灭的篝火搓燃。
他说:“没关系。”
李寒峤摇头。
“哎,真的呀。”叶暇搓火苗的动作没停,半晌未果后,直接开口,“你看着我呀。”
李寒峤才轻轻抬眼,对上叶暇的笑脸。
“说真的,你要是真的来了,见到我和季姐姐,咱们三个也只能抱头痛哭呀,难不成我俩能带你私奔?”
冷不丁的,李寒峤说:“不带他。”
叶暇深深看了他一眼,像在警告不要接老师话茬。
“我们才十二三岁,出去打工都没人要,我们能做的太少了,而且李家那个情况,就算是大人也没办法的……”
“嗯。”李寒峤说,“我知道。”
在没赶上那班列车之后,李寒峤才明白一件事,他太弱了,李家想阻拦他,甚至想要做点什么针对他的朋友也不是没有可能,而就像叶暇说的,十二三岁的他什么都做不到。
话虽如此,但李寒峤还是无可避免地被扯回到那段无力的时光里,仿佛那个在车站呆立的男孩就站在他面前。
“但是如果那时候,我们能和你联系上就好啦。”
叶暇的声音响起,起初有点远,之后在李寒峤渐渐回神的注意力中近了。
“哭一次没法解决问题,但——我们可以一直嗷嗷哭。”叶暇咧嘴玩笑道。
无厘头的话把李寒峤彻底拉出来,他失笑:“啊?”
“什么东西都要稳定才好呀,只能见到一面肯定很难受,但如果每周我们都能抱头痛哭的话,哪怕隔着电话线,又怎么不算一种情绪疗愈呢?”
“……歪理。”李寒峤第一次对叶氏理论表示不认可。
他说:“我早就不哭了。”
叶暇笑了笑,没多做评价。
“说起来,听说阁楼在筹备国漫板块?”他道,“怎么忽然想到做这个。”
叶暇还记得,小时候一起看动画片的时候,他才是喊的最大声的那个,说我以后也要做动画片!
木头对这个,好像一直没什么太大的志愿啊。
李寒峤没有为这个问题思考哪怕两秒,直接问:“你想听官方的答案,还是丑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