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关漓足足大半夜,熬到灯盏都灭了,实在挡不住困意才睡下。
她彻夜未归,回来时又是这副模样,空阳心底不禁升起隐隐不安的预感。
关漓一把握住她手腕,十万火急,话快得像放鞭炮:
“确实遇上了麻烦,孩子生父找来了,你快收拾细软,等出了福县,我再慢慢跟你解释清楚!”
昨夜耽误的一整晚,她们时间紧急,必须趁晋王再次召见她之前,逃离这儿。
被她的焦虑感染,空阳也慌乱起来,一边扭头回房,翻箱倒箧,一边着急问:
“可是,生父找来了不好吗?星河也能有爹了……”
“不好!”关漓跑到床边,弯腰把啼哭的孩子抱到怀里,轻轻颠哄着:
“孩子爹是个危险人物,我们只能逃得远远的,才能有安稳日子过!”
空阳一听,心脏狂跳了起来,动作愈发迅速,把最重要的房契、银票藏到身上。
但是。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一双男人的短靴,旋即,低沉的讥讽声响起:
“逃?逃到天涯,还是海角?”
关漓及空阳神色齐齐一震,猛地扭头看向房门。
沈冬七魁梧的身躯,斜倚在门边,一双墨眸含着冰冷,打量着房中两人。
一时间,房中除了孩子的呜咽声,没人说话。
沈冬七挑眉,跨步进房内。
他双腿修长,眨眼就到了关漓面前,垂眸俯视着她怀中的孩子:
“原来这孩子是王爷的,这算喜事一件。”
说着,他伸出食指,想去逗弄小星河。
关漓惊弓之鸟退后了两大部,和空阳站在一起,警惕瞪着他:
“你要水窖的规划全图,我给你,你放我们走!”
“昨晚你说过,我们之间算扯平了,这次就当是你我最后一次交易,以后我们绝不会再你面前出现,也不会打搅你的什么计划!”
沈冬七唇角微微上扬,掩下眸底的自嘲,摇头拒绝:
“已经晚了,王爷既已经发现了你,且对你兴趣正浓,你若现在逃出福县,以他的品性,无论你逃到海角天涯,他都一定能把你抓回来!”
况且,福县一带部署了多少暗卫和人脉,她对此根本一无所知!
“再者,”沈冬七食指略抬,指向门外,道:
“几经艰难才把农贸肆经营起来,新的添粥庵也指日在望,你们舍得抛下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