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覆盖在关漓脚面,她开眼,杏眸里闪过愕然。
“不搜了?”
回过神,关漓吸了吸鼻子,嗓音有些低哑:
“还是想到了新的法子折辱我?”
沈冬七食指弯曲,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伤:
“你我之间……算扯平了。”
她捅了他一刀,他也的确夹带私愤,故意为之,算两清了。
“但是,”沈冬七墨眸如深不见底的黑渊,凝视着她的脸:
“你若敢把你那些心思算计到王爷头上,下次等着你的,就是人头落地!”
说罢,他往侧挪了一步,大掌捉住关漓身后的手腕。
三两下,捆绑在腕部的束缚就被解开。
沈冬七拎着被她刀片割破的长裤,唇角含着淡淡嘲讽:
“明日王爷苏醒,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最好在心里掂量清楚。”
若是明日她胡言乱语,给他使绊子,或是想由头诬蔑栽赃他,他也绝不会让这女人好过!
关漓沉默不言,仿佛将他的警告当成耳旁风,无声捡起自己的布裙。
当着他的面,她将布裙打横,草草围腰一圈,像穿了条短裙,便转身迈向床榻。
双脚像是被灌了铅,每一步,关漓都走得无比沉重艰难。
背对着沈冬七,她眼眶热烫,隐忍的泪水像泄洪般濡湿了面颊。
到床榻边,丢了裙子,挂在肩头的衣衫也被她抛掉。
任由泪水汹涌,关漓头也没回,撩开床幔,手脚并用爬了进去。
晋王仍旧昏睡,她抬腿跨过他身体,躺到了床榻的最里侧。
望着纱白的幔帐,眼泪将视线模糊成团,幔帐渐渐在视线范围里扭曲,像一盘肥白的虫子,狰狞蠕爬……
“我不是怕死,”她唇瓣翕张,说出口的话如同蚊虫嘤嗡:
“我只是想活下去……”
她只是想平安过完自己的一生,哪怕平凡,哪怕日子清苦些。
为什么,活下去那样难呢,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