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把自己摘离得一干二净,但自接到画轴后,画轴就被沈冬七贴身保存着,中间不曾假手过谁,因此自己虽没有证据,却还是锁定了嫌疑目标,把关漓掳来了庵堂,逼迫她重写一份水窖的规划图……
毛笔笔锋软,关漓实在用不惯,字写得又粗又丑,还没描绘到三分之一,就已经把一卷长长的画轴全写满了。
“接着写。”为防她耍心眼,沈冬七备了好几卷画轴,手一伸一抖,一幅新的画轴,就在桌上摊开。
关漓抿唇,在心里暗暗骂了他无数遍,跺了跺脚,将身体重量彻底倚在他身前:
“我站累了,要坐着写,有本事你就一直这样控制着我……”
她语气带着烦躁,心跳略微加速。
这个激将法,也不知这男人会不会上当?
沈冬七脸色黑沉,用脚将长板凳勾过来。
关漓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刹那,就被他抱着坐了下来,然而——
是沈冬七坐在了板凳上,而他强行把她按在怀里,让她坐在他双腿上。
关漓鞋尖踩着他的鞋面,冷嗤:
“伺候笔墨。”
她瞥了眼手边快要干涸的砚台。
沈冬七抬手,顺从地替她磨墨,左臂紧得犹如铁环,绕在她腰间。
关漓不动声色动了动臀部,佯装调整坐姿。
沈冬七磨墨的动作一滞,呼吸顿时有些急促,他低声讥讽:
“怎么,臀底下长虱子了?”
关漓反唇相讥,“绣花针扎着我了。”
关漓整个身体腾空,被沈冬七举起,在他腿上旋转了半圈。
眨眼,她身体就正面坐在他怀中,一抬头,就对撞上沈冬七火的视线,宛如火花带闪电,他眸底燃着两簇火苗。
“想激怒我,借机逃脱?”他薄唇微翕,话语冷冷爬出来:
“关漓,你不但嘴犟,演技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我演技哪里拙劣了?”被识破,关漓蔑笑了下,杏眸里映着他的倒影,笑如春花绽放:
“每次面对你,我都是演的,你都没看出来,怎么就拙劣呢?”
她和他相识以来,就戴着面具相处,不是演戏就是算计,真累,如今撕破脸,心里反倒舒坦多了……
没错过沈冬七脸上稍纵即逝的愤怒,关漓杏眸里的嘲弄愈发明显。
她微微倾身,鼻尖几欲碰上他的鼻梁:
“伪君子……”
不是不会被她激怒么?
她口中换着词儿地讽刺他。
话音未落,男人俊美的脸庞就放大数倍,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