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这么大学生这么多,哪能事事周全,学校并非不管,就像你说的,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学校怎么管?就算这样萧行也不能随意入侵学校网站。”
萧新明道:“是,萧行的行为或许过激,但也是有一定正义感在里面的。我是开网络安全公司的,我知道技术的边界,也知道他一旦入侵服务器可以做些什么。您可以找懂技术的人来看,他用的加密病毒,只能锁文件不能窃取,以他能力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他不隐藏踪迹并承诺3天后公布密钥,他甚至花了大力气避免伤及无辜。我不是为他的行为开脱,而是说他身怀利器,却没有轻易使用,这种分寸感便是学校和家长教育的结果。同样的,反观那些网暴他人的人,抓住一点都不知道真不真实的信息,就当利器捅了出去,恶言如刀,也是能杀人的。”
教务处主任有点老派,被萧新明一通言辞说的有点动摇,语气软和下来道:“不管怎么样,萧行的行为也是触犯校规了,以后谁对学校不满了都依葫芦画瓢,那学校还怎么管理?”
萧新明道:”主任说的是,萧行触犯校规就该受到惩罚,您喊我们来也是想要一个态度,萧行回去会解决他所有加密的东西,包括管理权限,他也会力所能及地修补系统里的漏洞。至于您说的开除什么的,我们家长除了教育孩子当然也有保护孩子的职责。江大是江介最高学府,我相信学校会给他公允的处理。”
萧新明踹了一脚身旁心不在焉的萧行:“跟主任认错,一会儿把教务处文件解了。”
萧行躬身道歉:“是,主任,我错了。”
萧新明又道:“主任,既然萧行该受到应有的惩罚,那么那些随意曝光人隐私,随意撰写新闻污蔑甚至去攻击那孩子家人的同学也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任其口无遮拦不加以约束,将来进入社会如果是做新闻的,那真是要给江大抹黑了。”
主任无比头大:“我们经过讨论会考虑的。”
萧新明:“谢谢!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出了办公室萧行像朋友一样撞了一下萧新明的肩膀:“爸,谢谢!”
“想想怎么哄你妈吧。”萧新明此时才望着萧行认真疑惑道:“你小时候看着可不像会喜欢男孩子。”
“人身体里都有点隐性或显性的基因嘛,遇到特别好的人,隐性的那部分占了上风,我也没办法,听说这个过程不可逆。”
“你从哪里听来的歪理?”
“星子分析的。”
“俩兔崽子,不学好。我呢,对你一贯采取放任自然的态度,不代表我认同你所有想法。你母亲爱你更甚自然愿意理解你,那同时你也要理解她的心情,别让她担心。”
“我知道了,爸。”
“你折腾这半天,找到线索了吗?”
“大概知道对方是谁了,没有证据。”
“你教官说得没错,抓人也要合法合规,一旦程序不正义,那就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别再做多余的事了,那孩子再差也不会有现在这情况差了。”
萧行微微红了眼睛,低着头道:“嗯。”
前尘
葬礼结束后,原梾跟着原重远回了清源。
原重远近日很少讲话,对原梾态度极其冷淡,有好几次原梾想跟他说点什么都被默默躲开了。陶瓷店不能开了,两人默不作声地一起将店里的东西搬回储藏室,丁随也来帮忙,有他在父子俩之间的气氛才不算太压抑。
马上期末了,原梾知道他应该收拾心情尽快返校,但他现在无心学习,只惦念一件事,他想查清楚原闳识的死是意外还是人为。恰好程煜来了清源,原梾便跟着他一起查案。二人首次约见的地方比较特殊,是原重远服刑的监区,原梾去过多次。
军训时,程煜觉得原梾不谙世事,眼神清澈而纯真,猜想大概是被大人保护的很好,从小在很好的环境下长大才如此让人温润舒适。如今遭逢变故,第一眼的那种明亮感消失了,程煜不免跟着有点难过。
“你爷爷的事,我去查过了。那孩子就在钟楼附近的中学上学,因为失恋一时想不开,也没留只言片语。我们查了他的手机和电脑,没有发现跟外界联络的任何线索,也没发现被入侵的痕迹。我调了你爷爷工作区附近的监控,出事前那孩子确实出现过几次,目前找不什么证据。”
提到原闳识,原梾眼泪不自觉地涌出,努力压着哭腔问:“他的失恋对象是网友吗?”
“不是,同校同学。”
“程教官,是意外吗?”
“我也怀疑不是,除非找到被教唆的证据,不然很难判定是意外还是人为。”
原梾掐了眼泪,胸口重压到透不过气,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才道:“您来是想查罗瑞吗?”
“是,你爷爷也没见过罗瑞吗?”
原梾摇摇头:“没见过,罗文勇的直系亲属只有罗瑞一人,涉及我爸的量刑以及赔偿,我爷爷找过他多次都没见到人。那会儿我奶奶受刺激生病住院,我没人照顾就跟着去了一次,我爷爷害怕被罗文勇的邻居或者亲属恶言相向,就让我在附近一处小学操场边画画边等他。”
“你爷爷跟你说你爸是因为被暴力殴打反抗时才失手打死人的吗?”
“嗯,有什么隐情吗?”
程煜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约了监区长,他以前是你父亲的管教民警,想知道真相吗?”
“嗯,我能一起进去吗?”
“走吧。”
监区外的办公楼是座年代久远的老式建筑,庄严肃穆,办公室白墙灰地,除了墙面锦旗,满目皆是清冷苍白。监区长是一位头发花白面相却年轻的警官,样子清瘦严肃,叫王书全,程煜穿着便服,上前敬礼后取出证件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