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坪乡处处是原闳识的印记,学校、图书馆、车站、街道、民宿旅舍甚至田野,无不都有原闳识参与建造。那次演讲过后,几人对森林图书馆充满好奇,曾约定一起到木坪乡看看,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一起来。
原闳识去世的消息上了多地的新闻,舆论也变得异常温和。人们缅怀这位为乡镇建设做出诸多贡献建筑师的同时,第一次关注到了木坪乡独特的“归见”馆。殡仪馆的流程根据原闳识的设计,保留了一些古礼又加入一些肃穆温情,符合现代生活情境的简单流程。很多媒体借着悼念的名义上门采访,被乡民挡了出去。
原重远和原梾接待了从各处赶来悼念的人,两日下来身心俱疲。原梾消瘦的厉害,陆怀恩看他同学来了之后他终于能吃点东西,放下心来。萧行从始至终没有找到跟原梾说话的机会,两人只在眼神短暂触碰时,勾一下嘴角以示安慰。
萧行到木坪乡的第一日,就接到了教务处的电话,主任勒令其尽快交还管理权限,解开加密的手机电脑,萧行反问对于随意曝人隐私造谣辱骂他人的言论如何处理,答复是先解锁,他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校规,是在挑战学校权威,再执迷不悟开除学籍论处。
隔天是周末,萧行黑进教务处电脑,把教务处文件也加了密。
家长
萧行返校后的隔天,就被学生会成员强行带去了教务处。一进门他看到被学校请来的蒋湫月和萧新明,心虚又倔强地望向窗外不言语。
教务处主任一改上次面见彭泽清的好颜色,恨铁不成钢道:“萧先生,萧行这等行为学校都可以报警处理了。”
“一我没毁坏任何东西,二我自报家门,我如果想存什么坏心思我可以让你们谁都发现不了。您处理我效率倒是挺高的,对随意诽谤侮辱他人的东西怎么视而不见?”
蒋湫月朝萧行喊了一句:“萧行,注意你态度!”
“你看看,你看看,简直毫无悔过之心,还成我的不是了?”
“学校对网络暴力不闻不问,放纵传媒学院的一些垃圾随意编新闻,学校不管,我只好用我的方法管管了。”
“你听听,你听听,你做的还对了?学校是不是得给你发奖章?”
“只许他们攻击谩骂我不能反击?这是校规吗?”
主任被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你!”
一旁的辅导员厉声道:“那也不是你随意入侵别人电脑的理由。”
“这么长时间了,学校但凡出声警告一下我都不会这么做,原闳识来学校讲演过,人都死了,这帮人嘴巴还不知道收敛,江大校风就是这样的吗?谁不谈个恋爱?如果主任的手机某天被别有用心的人入侵,被各种栽赃陷害泼脏水,亲人离世还要被人曝光私照随意辱骂,你会跟我一样,杀人的心都有了。”
萧行越说越怒火滔天:“您现在这么高效,是因为我触到了学校利益,至于个人死活,谁特么在乎。”
“你们自己不检点,出了事怪学校?”
“请问主任,校网是学校的网站,还是某些人用来曝人隐私造谣诽谤,煽动舆论的工具?”
“原梾是不是被警察抓了?他们说的是不是事实?为原梾那点破事,要处理所有人?叫所有人闭嘴吗?”
“重点不是他去救人吗?为什么所有人关注点都是他被警察抓了,被警察带走就一定有罪吗?学校有稍微了解下情况去干预一下吗?还是觉得个人死活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所以就因为别人说了几句你就锁人手机电脑?你知道这是犯罪吗?”
“可以查呀,但凡被锁手机电脑的,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我犯罪?造谣诽谤就不是犯罪吗?大不了大家一起坐牢,闹大了正好让所有人看看学校是个什么校风。”
“你!”主任被气得血压飙升,捂着脑袋对着蒋湫月和萧新明气喘吁吁道:“二位看到了吧。”
蒋秋月了解萧行,虽然从小到大没少惹事,但通常还算有分寸,她不想贸然把所有的错归因于萧行,只能像小时候一样一巴掌拍了萧行后脑勺,下手虽重,语气却温柔:“好了,你闭嘴!”接着转身对主任道:“您看这样行不行,先让我们问过孩子了解一下情况再给您答复。您放心,我带大的孩子我了解,萧行不会做违法之事,更不会做有损学校声誉的事。”
蒋湫月的一巴掌拍散了萧行的怒火,他冷静下来别开头,不知道嘟囔给谁听:“都大学了,还来叫家长这一套。”
蒋湫月本来还挺冷静,这一声毫不在意的吐槽让她瞬间火了,她拧着萧行耳朵把人往办公室外拖:“我让你闭嘴,没听见是吗?”
萧新明尴尬地对主任笑笑:“我们出去处理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主任看着这心大无比的一家人,目瞪口呆。
萧行感觉耳朵都要被揪下来了,萧新明一贯悠哉悠哉跟在后边,幸灾乐祸地准备看好戏。
”妈、妈!我都成年了,揪耳朵这一套是不是该改改了。”
“是啊,都成年了也是没想到还会被请家长。”
出了办公大楼,蒋湫月松开他努力心平气和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萧行搓搓他可怜的耳朵:“说来话长,很长!”
蒋湫月再次掌掴萧行后脑勺:“简明扼要,概括说,你不是惯会狡辩吗?”她昨晚接到电话,学校通知的语气不善,差点没给她吓出心脏病来,这会看萧行满不在乎样子,气得她真想把他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啊不,干脆不要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