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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xx汤(第1页)

鸿胪寺卿温庭春被人上奏私开酒坊,并以鸿胪寺卿一职,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嘉和帝虽未当朝传人来问责,却将此事交予督察院,钦点督察院右御史彻查此事。鸿胪寺卿当日被停职,随后不到两日,虽查到酒坊并非温庭春,而是其家中长子温阑经营,但鸿胪寺中的账本初步查来,洗尘宴上那批酒水果然猫腻不小。督察院尚未查清,百姓先起了民怨,如此明显的事情迟迟未有结果,莫不是如今温家有个国公府的亲家,就可以贪赃枉法而无人问津?不知是何人带头将温家酒坊砸了个干净,长安街上的两家店铺也不得不关门歇业,一时人人都等着朝廷给个“公正”的裁决。眼看就要定罪,从事发第一日一直沉默不语的温庭春突然喊冤,称洗尘宴上的酒水鸿胪寺并未有分文支出,那账本,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温阑亦称自己与那酒坊毫无关系,有人作了假证。裴侍郎更含沙射影,称此事是有人刻意针对他。嘉和帝于早朝上发了火,将此事转而交予督察院左御史,并令其务必与三日内彻查清楚,给百姓一个交代。不想这一查,鸿胪寺竟还真有另外一套账本,无论从详实程度,还是其上的官印新旧程度,都能看出那套才为真,而此前的,细细查验下有不少漏洞,竟是一套假账本!连酒坊的官方文书,都有第二套,上面经营人并非温阑,而是温凝。“内子有感于陛下仁政,让她一介女子都能在大胤从商,继而于洗尘宴上敬献酒水,未收分文,未印名帖,不图名不图利,默默无闻做了好事还倒贴不少银子,反倒成罪了?”“洗尘宴上各位把酒言欢,酒品如何问自己的舌头,问问自己的胃口,可有比平日贡品差上半分?”“往日宴席不乏宫外酒坊供酒,小收银两有之,不收银两只供酒坊名帖有之,为何到了内子身上,不计得失不图名利却是不可了?就因为她有个当官管事的爹?如此说来,在场各位士族子弟,凭着祖上荫庇继公袭爵的,难道都是‘以权谋私’?”朝堂上裴侍郎一番话将一众上谏官员说得哑口无言。“还有还有!”菱兰郁闷了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听到一些好消息,一张小嘴就没在温凝耳边停过,“有官员被怼得口不择言,说姑爷任由夫人在外胡来,身为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居然经营酒坊,有损妇德,有损长公主、有损皇家颜面,姑娘,你猜世子怎么说的?”温凝无奈地看着菱兰一清嗓子,挺着胸装出裴宥的姿态,粗着嗓音:“本世子的夫人,本世子乐意惯着,你要管,回家管自家夫人去!”温凝:“……”“姑娘,世子宠妻这几日可是传遍京城了,恐怕要叫好多名门贵女羡慕死!”温凝斜眼睨着菱兰:“你终于与府上嬷嬷打好关系了?”菱兰轻咳一声:“那可不是……主要她们看到姑娘得宠,还敢得罪我吗?”温凝正在亭子里纳凉。转眼已经快八月中,京城其实已经没什么暑意,只中午时分还略有些热。她摇着团扇想近来发生的事,觉得像是一出戏,而写这出戏的人,自然是裴宥。鸿胪寺的账本、酒坊的公文,其实都是极难作假的。即便要做,也断不是两三日的时间能做出来的。而温家被上折子,是在她与裴宥成亲的第四日。也就是说……裴宥早早就在打算了。或许就在他决定娶她进国公府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全面地将她身上可能被人抓住的把柄盘查考量过;早早他就知道她,或者说她的酒坊迟早被人盯上,所以在旁人想都未想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然后生生将她这处旁人眼中的把柄,变成他手中一把利剑。运筹千里而策无遗算。这个男人……还同上辈子一样可怕。“姑娘,今晚要不再熬一盅汤给姑爷送去,以示谢意?”菱兰也在一旁轻轻地给她摇扇。经此一事,温家不仅未损分毫,温阑还因祸得福,京兆府的职被革了,得了清白之后被赵翟举荐去大理寺做了寺正,竟是升官了。而那日酒坊闹事的人都被京兆府抓去,该赔的赔,该偿的偿,官府也拨了一笔银子用于酒坊重建。不过……送汤?温凝闭上眼,只当没听见的。自上次两人在府前匆匆一瞥,这些日子都没见面了。他由书房进出,她由主屋进出,井水不犯河水,好得很。“姑娘,这次若非姑爷周旋,事情也不会这么圆满地解决。”菱兰只当温凝还在置气,在一旁劝。温凝轻哼一声,若非他祸水东引,她清清白白的酒坊,旁人最多查一查,闹不出多大的事来。哪有事情需要解决?她还要谢他?“我把汤做好了,姑娘送?”菱兰还不放弃。温凝在躺椅上翻个身:“我才不去。”酒坊一事爆出来之后,江南学堂垮塌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般,无人议论。,!虽说温阑经此升官了,可温府也为他分散了舆论不是?“姑娘……”菱兰没有办法,“那我做好了送过去,就说是你送的?和裴国公那边的汤一样?”温凝不耐地拿团扇遮住脸:“随你随你。”说是她炖的汤,裴宥还未必敢喝呢!另一厢,瑞王正在瑞王府里对着几个心腹大发雷霆。“蠢货!从未见过如此蠢货!连几本作假的账本,几份作假的公文都认不出!亏本王一路扶持你坐上了右御史的位置,还将此等大事交给你全权处理,你这个蠢东西都给本王处理了个什么出来?”督察院的右御史蒋丰跪在地上告罪:“殿下息怒!下官着实没想到他们竟早有筹谋,准备了整整一套假账本啊……那账本没有一两个月,不可能做出来,还有那公文,盖的分明都是官印,怎么会有假呢……”“所以啊!怎么会有假呢?现在朝廷上下都认为是本王事先做的假,谁会相信是他自己作假坑自己?”“殿下息怒啊!这事是裴世子给殿下做的一个局啊!那温大人,不可能不知道那套账本是假,事发时不出一言,偏等到殿下将事情宣扬得满城皆知时才站出来说鸿胪寺还有一套账本……”瑞王执起手边的墨砚就砸在他头上:“此事还需你来提醒本王?”“还有你!”瑞王怒而斥起下侧的另一人,礼部尚书沈高岚,“你只知说与温庭春相交十几年,他不会做出以权谋私的事儿,为何就不知多找找纰漏?若在事发前看出这是一个坑,何至于如此狼狈!”沈高岚眉头一皱,却也没跪下,俯身行礼道:“殿下息怒。”又道:“殿下,事已至此,追究是谁的过错无益,不妨商议一番学堂之事。”“学堂之事?”瑞王仍在气头上,闻言极怒地嗤笑一声,“学堂之事还能如何?本是叫这个蠢东西以督察院的名义去江宁调查,将屎盆子全扣在裴宥头上,如今他做了这等蠢事,本王再举荐他,那岂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父皇,就是本王与裴宥过不去,要给他找麻烦?!”就算想借学堂之名再闹出点什么事来,也已错过最佳时机。此前那两间学堂垮塌,嘉和帝早下了御令,命各地暂时停用学堂,严格排查。如今大半个月都过去,再出事儿,那就不是裴宥的问题,是各地官员的问题了!“殿下,今日裴世子早朝之后已私下面圣,请旨去江南,亲自查明此事。”瑞王这才冷静一些:“还有此事?”“下官刚刚从宫中出来,陛下已经允了世子,中秋之后世子便会离京南下。”瑞王握紧了手上的珠串,此前江南八府的官员已经折损许多,但仍有大部分是他的人,两江总督不管换谁上去,江南总归还会是他的。但裴宥再去一番,若又折腾出点什么,再换一次水,那可就难说了。“殿下。”沈高岚诚心谏言,“裴世子,还是纳为己用为妙啊!”瑞王沉着的一张脸甚是难看,扯了扯唇角:“沈尚书的意思,是要本王拉下脸面,去讨好他?”书房内半晌无声,继而是一声玉石碎裂的声音:“做梦!”-“公子,此去江南约需多久?府中是否还如上次安排?”温府的事情一解决,府上的下人就来了个大换血,该发卖的发卖,该打发的打发,所以如今说起事来,也不用非得是在清辉堂。回院子的路上,顾飞就问起今次的安排,毕竟中秋只剩三日而已。裴宥步子未停,也未马上作答,过了稍息,才道:“你和徒白与我同去,勤生留在府内。”顾飞点点头,又问:“那夫人那边如何安排?”裴宥微微蹙了下眉:“夫人自然是留在国公府,还能如何安排?”顾飞被呛了一下,连忙闭嘴。世子的事儿,轮得到他操心?!不过听这语气,隐隐有些不悦,是上次与夫人吵架,还在置气呢?果然,到了清辉堂,裴宥步子一转,和往常一样,绕过主屋,直接往书房去。顾飞抓抓脑袋,这……事情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温家毫发无损,夫人的酒坊也在着手重建,经此一事,外头的名声都打出来了,待恢复营业,生意定不会差。没几日世子又要离京,怎地这夫妻二人还不和好呢?菱兰与顾飞想法一致,眼瞅着两个主子成婚近一月,细细算来,竟只有成亲那一夜是同房的!简直急死人!可她其实能理解。温府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她家姑娘会着急生气,多正常啊。就是上次那声“乌龟王八蛋”……过于响亮了……恐怕不止清辉堂,清辉堂外头都听见了!世子这种惯来被人捧着的金贵人物,怎能容忍被人这样辱骂?会生气当然也是正常的。这新婚夫妻头一回吵架,两个都是面皮薄的,尽管如今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还是都放不下脸面服软,这就更正常了!,!这种时候呢,他们这种一心为主的忠仆就派上用场了。菱兰琢磨了半个下午,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不是炖汤么?她从前和外面的嬷嬷们打交道,可不只是八卦京城发生什么新鲜事,留意哪家儿郎才貌双全能与她家姑娘相配,对于夫妻相处之道,尤其是该如何拉架如何做中间的和事佬,也是极为上心的。书房的灯烛一亮,她将汤盅装进食盒,往那边走去。什么脸面不脸面的,看到这汤,今夜世子爷一定会去找姑娘和好如初的!裴宥回到书房,照旧先踱步到窗边,看了一眼外头的院子。不知何时开始,他进书房第一件事不是打开桌上的书卷,而是推开窗,看一眼院子里又添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京城即将入秋,院子里多了一片菊花,各个含苞待放。夏日里新添的花树有些已经枯败,被及时换上了新品种。院子里的槐树底下,还新挂了一个秋千。倒是挺会给自己找乐子。他当然未在与她置气,只是嫌弃顾飞那话问得蠢钝。夫人如何安排,还能怎么安排?不留在国公府,还能带去江南不成?外出办公还带个女眷,碍事。裴宥沉着眼,正要关窗,书房的门被敲响了。顾飞在外道:“世子,菱兰奉夫人之命给您送汤来了。”说到“汤”这个字的时候,声音还不自觉地抖了抖。裴宥往门口瞥一眼,踱步到桌案前坐下,随手拿了本书打开:“进来罢。”菱兰早准备好,进屋就妥帖地行礼,头也不抬地将食盒里的盅汤拿出来,放在桌案上,福了福身就欲退下。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轻声道:“姑爷,这是姑娘花了一个下午亲手炖的,费了好大的心思呢。”意思是千万别轻慢啊。裴宥眼神落在书本上,极淡地“嗯”了一声。菱兰又屈膝行了一礼,才退下。出了书房她就大出一口气,接下来,回去将姑娘洗干净,等姑爷去!菱兰一走,裴宥就斜眼睨那盅汤。又是她花了一个下午,亲手炖的?这次闻着倒还正常。他眼神在书本上转了两圈,最终将书放下,将汤盅拿过来,慢条斯理地揭开盖子。这一揭,书房里的空气有一瞬的死寂。乘在汤盅里的,赫然是一份——鹿鞭汤。:()权臣的在逃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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