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问到了点子上。大柱娘这点倒很有觉悟。她拿了徐光宗给的钱,就想着把这件事做得尽善尽美,立马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这回骂的不是徐光宗,而是钱大花。“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好自己的闺女啊!我是万万没有想到,我好好的一个大闺女,在家的时候还挺听话,离了我,到了徐家做丫头,就这么不听话了!”山桃在一旁听着就想笑。大柱娘这话表面上是在为徐光宗开脱,实际上却是在问责徐光宗。啧啧,钱大花在钱家没事,跑到徐家做丫头,就犯错了。这是为啥呀?还不是因为你徐家家风不正!山桃以前不知道大柱娘这么会骂人,还以为大柱娘跟贾老太一样,只会撒泼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果然,人群中有听出大柱娘弦外之意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大柱娘却还在哭。“我那可怜的闺女啊!来了徐家做丫头,竟然动了歪心思,看着旁人有了身子,就想着跟旁人学,等也有了身子,就能往家里捎不少钱,让家里的日子好过啊!”这又是话里有话。众人一下子就联想到方才说自己有了身子的张春兰。钱大花跟谁学的?为啥想着有了身子就是好事?这不是明摆着嘛,就是跟张春兰学的!哎呦,徐相公可真是不要脸,要了一个丫头不成,还想要再祸害另外的丫头。便有人小声道:“我见过徐大娘子,那可真是一个天仙一样标致的人儿呢,徐相公这是咋了?放着家里的美娇娘不要,倒把什么香的臭的都往炕上拉。”“你这就不懂了,家花哪有野花香?徐大娘子就是生得再好看,时间一长,徐相公也会看腻了,另寻新鲜玩意儿,男人嘛,不都这样?”听着众人都在说徐光宗房里那点事,山桃就知道大柱娘的目的达到了。可大柱娘还不满足。“我那个傻闺女哦,哪里知道自己没有旁人的本事,一下子就惹怒了徐家的主子,被徐相公狠心卖到了那样的地方去!”“她千不该,万不该,起了这样的歪心思,才有了这样的下场,她有这样的下场,我不怨,只是觉得徐家不该这样的狠心啊!”众人登时就起了好奇之心:“大娘,你闺女到底惹怒了徐家哪位主子?不会是徐大娘子吧?”旁边的人赶紧戳了戳说话的那人,又朝着山桃努了努嘴:“徐大娘子的亲妹子可就站在这儿呢,你可别瞎说,徐家现在不就有一个大肚子婆?这不正好说明徐大娘子是个能容得下人的,既然能容得下一个,那就能容得下两个。”“若不是徐大娘子,那会是谁?总不会是徐相公吧?”有人低声隐晦地笑了两句:“说不定那钱大花生得跟母夜叉一样,徐相公看不上,钱大花又想霸王硬上弓,把徐相公惹恼了呢。”一群男人肆无忌惮地拿着钱大花取乐,大柱娘竟然充耳不闻。“我家大花儿得罪的,既不是徐大娘子,也不是徐相公,”她抹了一把眼泪,哭道,“她得罪了徐家这位太太!是徐家的太太以孝道压着徐相公,叫徐相公把我闺女卖到花船上去的!”山桃目瞪口呆,甚至差点就要为大柱娘鼓掌叫好了。娘呀,真是没想到,大柱娘哭到最后,还能把这些锅都扣到徐母一个人身上去。想必是刚刚跟徐母缠斗争吵,大柱娘吃了点小亏,就非要找补回来。这下子可好,徐母装了将近十年的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身份,就被大柱娘给拆穿了。真要是心地仁慈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把一个丫头卖到花船上去?这分明就是个恶毒的婆子!老百姓都是很会联想的,有人记起先前恍惚听大柱娘跟徐母吵架的时候提起过,徐大娘子大着肚子被赶回娘家,身上一文钱都没有,难不成,就是徐母这个恶婆婆赶走的?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那徐相公看着文质彬彬,很是清贵,一开口就是锦绣文章,虽然在考场上被吓得晕了过去,但那也是胆子小而已。一个胆子如此小的文人,又时刻将风骨挂在嘴边,应该不会花用媳妇的嫁妆。这肯定是他娘逼着他花用的。一时之间,大家都开始骂徐母。甚至有人商量好了,明天早上来徐家堵门,不堵徐光宗,就堵徐母,以后看到徐母就朝她吐口水,这种恶心的婆婆,就应该人人得而诛之。大柱娘目的达成,接着低头擦眼泪的功夫,嘴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她又哭了几声,才爬起来朝着山桃挥手:“山桃,我就先去客栈了,等明儿个一早,我就回村里了,你若是回了村,可千万要上我家坐一会儿!”山桃便朝着她点点头,转身进了自家门,把后门关上了。这一晚上,她睡得倒是极其香甜。第二日一大早,西边就开始叮叮当当地盖房子。山桃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半新不旧的家常衫子,出门去买了包子稀粥,回来的时候经过西边宅子,进去瞅了一眼,就见到陈旭在领着人干活儿,而照庆竟然在给这些人倒茶。她喊了一声照庆,照庆就红着脸跑过来:“桃儿姐!”一双眼睛还直往陈旭身上瞅呢。山桃头一回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照庆平常可:()替姐嫁屠户,农门娇女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