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你的命真好呀。”钱大花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家的风水不好,或者我们两家相克,我爹娘当初盖房子就不应该盖在你家旁边,守着你家,我家净出些丧气事。”她语气和神情冰冷,盯着山桃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个仇人。孙时安便蹙着眉头,将山桃护在了身后。山桃很好奇,钱大花为什么会这么恨她。她捏了捏孙时安的手:“时安哥,你先回家等我,我跟她说两句话。”孙时安脸色沉沉,握着山桃的手却不肯松开。“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这是在咱们家门口,她不敢胡来。”孙时安还是不放心,但到底是松开了山桃的手:“我就在门后,有事喊我。”山桃点点头,等孙时安进门了,才问钱大花:“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话?”钱大花就是恨,也应该恨贾秀莲,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钱大花冷笑,“你大姐把我大哥害得变成了一个傻子,如今我小妹又被你大姐害得一边耳朵聋了,你说我为啥要说这个话?若不是你家妨碍了我家的运道,我家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钱三花竟然聋了?这可真是叫山桃始料未及。“好端端的怎么聋了呢?可去看过大夫了?”“你少装好人!”钱大花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你说三花咋聋的!她挨了张春兰那么多嘴巴子,左耳都打出血来了!今天早上起来,左耳就啥也听不见了!”山桃吃了一惊。她昨日看着张春兰打钱三花,打得是挺厉害的,都把钱三花打晕过去了,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把钱三花的耳朵给打聋了一只。可这跟她家有什么关系?钱大花去找张春兰啊,莫名其妙跑来说这么一堆恶心人的话,真是晦气。岂料钱大花忽然激动起来。“要不是贾秀莲把张春兰买了做奴才,三花不会想着打奴才,要不是你家小姑子用一两银子换两个巴掌,三花也不会想着去打张春兰,这不是你家的错,是什么!”山桃目瞪口呆,钱大花也太会狡辩了吧。“谁告诉你做了奴才,旁人就能随便打她了?钱大花,是你告诉你小妹的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告诉钱三花,你就是想撺掇着钱三花打张春兰,好叫张春兰在村里人面前抬不起头!”“她丢了面子,受了辱,心里就会更恨我大姐,你啥也不干,专等着看张春兰跟我大姐掐起来,是不是?”山桃太知道钱家三朵花是什么德行了。姊妹三个说得好听,彼此好得像一朵花,实际上各有各的小九九。钱家两口子重男轻女,一颗心思全扑在大柱二柱兄弟俩身上,对这姊妹仨非打即骂,大柱二柱能一人吃三个馒头,姊妹仨就只能三个人吃半个馒头。得到的东西有限,常年下来,姊妹三人就总想着自己多吃一点,毕竟谁也不想饿肚子。表面上姊妹相亲相爱,实际上,翻脸掐架的时候多了去了。两家就住隔壁,钱家姊妹仨天天为了什么吵架,山桃听得一清二楚。钱家夫妇好吃懒做,自己挣不来钱,没法给两个儿子娶媳妇儿,就想着把这姊妹仨卖了。现在大柱被拐子拐走了,家里要娶媳妇儿的只剩下二柱,原先要卖三个女儿,如今只需要卖一个,剩下的两个留着换彩礼,如此这般,村里人也不好骂钱家夫妻卖女儿,毕竟,他们只卖了一个。就为了不被卖出去,三朵花之间不知道生了多少龃龉。钱三花昨日打照庆和张春兰,就绝对是钱大花撺掇的。钱大花倒并不是想让钱三花变成聋子,只是想让钱三花吃个教训。在春兰娘的灵堂闹起来不是个好事,就是张春兰不发作,张家本家事后也一定会来找钱家夫妻。到时候,钱三花这一顿打是跑不了的。钱大花的算盘打得好,但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一向隐忍不爱与人红脸的张春兰竟然会忽然发作,跟疯了一样猛打钱三花,害得钱三花一只耳朵聋了。被山桃戳破了心思,钱大花便有些恼羞成怒:“总之,都是你家闹的!贾山桃,我告诉你,这口气我忍不下去!”“随你,”山桃无奈地叹气,“你要是实在忍不下去,那就去找我大姐算账吧,反正你们俩之间的恩怨可不止这一桩,你莫要忘了,你往我大姐的嫁衣上涂无花果汁,害得我大姐那张脸差点毁了,她心里不知道多恨你,你不去找她,她说不定还要来找你呢。”这两只疯狗,打起来最好。这世间的人都是不经念叨的。山桃刚说了几遍贾秀莲,一辆大车就缓缓驶来,停在了路边。贾秀莲撩了帘子,极其优雅地下了车,身边竟然又多了个小丫头!山桃定睛一看,就傻眼了。这小丫头她认识!就是上辈子被贾秀莲卖进窑子里的那个,叫翠珠的!真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贾秀莲又把翠珠给找到了。咋的,这辈子还想再毁了翠珠?大车是贾秀莲赁来的,付了钱,车夫就回去了。翠珠一手挎着个篮子,一手扶着贾秀莲,见了山桃,竟然跪下来磕了两个头。贾秀莲很得意:“山桃,看见没?这才是一个做奴才该有的样子,我新买的这个丫头叫翠珠,来我身边不过一日,可规矩却学得极好,见了主子就得下跪,比你家那个野丫头强多了。”山桃只关心贾秀莲的钱从何处来:“你不是都快没钱吃饭了么?上哪儿弄的钱买丫头?”一旁的钱大花狐疑地盯着贾秀莲打量,似乎是想从贾秀莲的脸上看出没钱吃饭的样子。贾秀莲被落了面子,就很恼火地推了山桃一把。“你胡说啥!我怎么会没钱吃饭?我嫁的可是一个读书人!读书人赚钱容易,比一个臭杀猪的强上百倍!”山桃更加好奇了:“你是说,徐光宗会赚钱?”:()替姐嫁屠户,农门娇女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