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张春兰明显摆出来一副不想好好谈话的架势,那山桃也就没必要跟张春兰好好说话了。她直截了当挑明了告诉张春兰:“春兰姐,我明说了,我们家不敢让冬子这样的孩子进门,你若是手头缺钱,冬子在县城里没地方住,那就言语一声,我就像方才说的,会掏钱赁个房子,给冬子单独住着,甚至还会安排一个人照顾冬子的饮食起居,想来每个月花费也不过几两银子而已,这个钱,我还是能出得起的。”“可你要是让冬子直接住进我们家,那咱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春兰姐,你自己的亲弟弟,你最了解,冬子是个什么性子,你不会不知道吧?”张老狗该死,张冬子杀了自己的亲爹,山桃也没法说什么,毕竟那的确不是个好爹,张家姐弟过成如今这个样子,张老狗得负最大的责任。可闵怜儿和钱大花呢?山桃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张冬子推搡闵怜儿。若不是张冬子出手,闵怜儿的眼睛怎么会瞎?还有钱大花,是张冬子先斩后奏,一个人都没告诉,悄悄地将钱大花送到花船上,让徐光宗尝到了甜头,才最终把钱大花给卖了的。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靠着自己的亲姐姐养活,心思却这般歹毒,山桃哪里敢收留。肯给他赁个房子住,那还是看在张春兰的面子上,不然的话,山桃恨不得把张冬子一脚踹开,踹得越远越好。“好啊贾山桃,原来你果真嫌弃我们姐弟!你用完了人,便翻脸不认账了,是不是!你大姐说的对,你们一家子都是薄情寡义的人!”张春兰被山桃戳中了心事,气得猛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山桃的鼻子便破口大骂。“我原先还寻思着你是个好人,总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便不想逼你太紧,是秀莲跑来告诉我,说你们贾家的人有多薄情寡义,我这才起了心思,想要来试探试探你,真没想到,我不过是让你帮一个小忙,你便推三阻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扯到冬子的人品上。”“贾山桃,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还不如你大姐,坏得坦坦荡荡!”山桃挑了挑眉。这是事先被贾秀莲找上门了?也好,一个贾秀莲就让她彻底看清楚了张春兰。原先还以为张春兰是个聪明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隐忍而已,现在看来,张春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蠢货。不管贾秀莲伤害她多少次,她总是不长记性,贾秀莲哄骗几句,她就又和贾秀莲好上了。这么蠢的人,趁早远离,对山桃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呢。“既然我们两个人都谈不拢,那再多说什么也没意思,春兰姐,天都要黑了,我就不留你了,你好自为之吧。”跟贾秀莲那种人来往太多,没好处的。山桃就等着看张春兰后悔的那一天。这回她再也不会帮张春兰了,哪怕张春兰想着跟她联手,她也不会再去亲近张春兰。眼下徐光宗的名声彻底臭了,贾秀莲也变成了丧家之犬,山桃没必要再和张春兰联手。张春兰说的那几个消息,山桃现在也用不上。送走张春兰,山桃就绕到东边的空地上,恰好遇上了韩老板。她跟韩老板打了一声招呼。今非昔比,韩老板先前还因为要账的事情,对山桃没个好脸色,这会儿见着山桃便眉开眼笑。“孙大娘子,咱们有些日子没见了,大娘子这一向可好啊?”韩老板乍然说话这么客气,山桃还有些不大习惯呢。她赶紧给韩老板回了一礼:“听闻喜乐宝的生意好起来了,还没恭喜韩老板呢。”韩老板呵呵笑:“那也是托了孙大相公和孙大娘子的福。”他左右瞧了瞧,低声道:“要不是那韩秀没了,春风居关门大吉,我这喜乐宝哪里有机会起得来呢?说起来,这都是亏了孙大相公。”山桃忙道:“韩老板可别乱说话,韩相公的死,跟我家相公可没什么关系。”韩老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大娘子不用特地嘱咐我,咱们做生意的,都懂。”山桃不喜欢韩老板,就没心思跟韩老板说下去,随口问了一句韩金枝如何了。韩老板脸上的笑容登时就更加灿烂了。“我家金枝这个丫头倒是很争气,因为生得好看,性子也好,被选秀的公公直接看上了,送到了庆州府,说是要先送到王府上,在王府学了规矩,再送到京城去选秀。”提到自己的女儿,韩老板就很得意。“这以后我也大小算是个贵人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就不用再做喜乐宝的生意,跟你爹一样,做个富贵闲人便好。”山桃抿嘴笑了笑,说了几句喜庆话,惹得韩老板更加高兴。正好贾老四回来了,山桃就叫过照庆和琇莹,先回去了。第二日一大早,琇莹就先将山桃叫起来:“嫂嫂,今儿个一早,流水席就开席了,你快起来,咱们早些去排队。”,!山桃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还没亮呢。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莹莹,天还没亮呢,你就饶了我吧,再睡会儿。”琇莹着急了:“姨父都出去了,咱们也快出去瞧瞧吧。”“你姨父早上一向醒得很早,你跟她比做什么?快睡,你放心吧,咱们是主家,那流水席缺了谁一口吃的,也缺不了咱们。”好说歹说,才哄得琇莹重新躺下。结果睡了没多一会儿,就听着外头有人叫了几声,也不知道在吵嚷些什么。山桃没当回事,打着哈欠起来洗漱换衣裳,再一看琇莹,这小丫头没了心思之后,反倒睡得很深沉。山桃就没忍心把琇莹喊起来,拿着扫帚先把院子扫了一遍,才开门出去。贾老四已经把门口都扫干净了,正站在自家门口跟韩老板说话,看见山桃出来,贾老四就让山桃去王家庄跑一趟。“王麻子那儿有纸钱纸元宝,你去买一些回来,往你明有叔家送去吧。”山桃奇道:“爹,你糊涂了,这一大清早的,为啥要往人家家里送这些东西?”说到一半,山桃才醒悟过来:“咋了,明有叔家谁没了?不会是金花奶奶吧?”贾老四叹了一口气:“不是你金花奶奶,是你明有婶子没了。”山桃更加吃惊了,葛东雪没了?这怎么可能呢?她昨儿个下晌去摘草珠子,路过她们家,还看到葛东雪中气十足地跟人吵架呢,这怎么过了一晚上,人就没了?“你银根婶子今日去找她,说要和她一块来吃流水席,结果推开门没人回话,去炕上一看,你明有婶子已经去了,方才就出来喊人,可人都在这儿,她没法子,就来这儿喊人了。”看样子是昨晚上没的。山桃忙问道:“爹,人是咋没的?”贾老四摇摇头:“听你银根婶子说,看着就是睡着睡着觉,人就这么没了,你五叔已经过去看了。”睡着觉,人就没了,一般就是得了急病死的。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一个村子这么多人呢,每年都有人死了的,只不过这一段时间,清河村死的人格外多一些罢了。山桃便回屋将照庆叫了起来,嘱咐她去看着点琇莹。“莹莹若是起来去吃流水席,你就看顾着她点,莫要叫人挤着她,你姨父就在外头呢,有什么事情就喊你姨父。”照庆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山桃又嘱咐了她好几遍,直到照庆揉了揉眼睛,表示自己已经醒了,山桃才带上钱袋子,往王家庄走去。刚走到王家庄,就有人指着她道:“哟,这不是徐相公的小姨妹么?”:()替姐嫁屠户,农门娇女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