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她道:“楚雅,别怪你父亲了,他当时也是为了活命啊!”
楚雅幽幽地道:“忘川,从典狱长交待的话来看,我父亲当年最想的不是活命,而好象是他有什么使命必须来大陆。我后来想了好多天,既然我父亲能说谎,隐瞒诅咒胎记的真相,那你和胖哥的父亲也会这样。他为什么要来大陆?很有可能就是来找你俩的父亲了。或许我们三个人的爷爷传下的秘密他们都知晓,所以才会这样做。”
我惊讶地道:“楚雅,你也是因为这样才说我父亲的坟可能是空墓?”
楚雅点点头道:“对!我就是想到了这个才赶紧来的,可我一路上一直很担心,就怕我说服不了你动你父亲的坟。没想到老天助我,正好欧村长来你这儿说迁坟的事。”
她惋惜极了,因为我和她的父亲虽然当年并没有死,甚至活过了六十岁,但时至今日,他俩也估计早已离世。胖哥的父亲汪瞎子我们虽然都见过了,但不久他便死在了土鸡垴,楚雅的一切猜想再也没法从汪瞎子那里得到证实。
第二天来到了我父亲的坟前,我默默地给父亲上了供品,又点燃了香烛纸钱。楚雅惊讶地道:“忘川,给你父亲立墓碑的人是谁?”
父亲的墓碑简简单单,上面只写着“萧一民之墓”。可楚雅的视线却紧紧地盯在了墓碑的下面,那里刻着字“友:陈爽立”。
陈爽是谁?肯定不是现在火爆的日爽208万!他是谁,我也不知道,反正从小就见到这个名字刻在那,也没人告诉过我。
在一边的欧队长说:“忘川,我怎么知道你父亲的朋友陈爽是谁呢?当年还是我老爹做队长,只是听他说过几次,你父亲死时,是他一个朋友陪着的。是他帮着你父亲下葬的,这碑也是他花钱请人刻的。”
我祭拜完毕后,父亲的坟终于动土了。果然不出楚雅所料,父亲的棺材打开时,里面空荡荡的,只是放了一些砖块。唉,估计这是当年陈爽为了怕抬棺人怀疑,装了些砖块进棺材,不让抬棺人感觉很轻而产生疑心。
楚雅提议,我们应该再去一趟包家庄,多了解一下马寡妇的信息,或许就能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只要确定了马寡妇在湘西老家的位置,在那里我们就可能发现我父亲留下的踪迹。找到了我父亲的线索,或许也就找到了楚志刚的下落。
胖哥却不无讥讽地道:“楚雅,别动那个心思了!你以为马寡妇在包家庄会留下真实身份?他们那个年代,许多人结婚都不领证,这就是我们经常听到的事实婚姻。”
楚雅惊奇地问我道:“忘川,胖哥说的是真的?你们大陆上那时真的这样吗?”
我点点头道:“对,马寡妇只需要在包家庄落脚,她把她父亲也接去了。像她那样的人,很难把户口从湘西迁到包家庄的,所以我也认为马寡妇不可能到当地派出所户籍办登记。”
楚雅那兴奋的眼神慢慢黯淡了下来,一脸的沮丧。毕竟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意外得到了线索,也想到了这个办法,可没想到我父亲那代人大陆上的特殊情况,包寡妇这条线索会就此中断。
我得意地道:“楚雅,你怎么了?看上去不开心了啊?其实你这个想法很好,我们已经能够得知马寡妇家的位置了。”
楚雅立即又抬起了头,见我笑而不语,她生气地道:“忘川,你再卖关子,我以后可不想理你了。”
哪经得起她的嗔怪?我赶紧说道:“楚雅,你听说过大陆上的上山下乡吗?”
楚雅不解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来大陆就是为了研究历史和学习古文字,我能连上山下乡都不知道吗?”
我笑了笑道:“那不就得了?马寡妇的情况我们不知道,可我们听包村长说过,马寡妇当年是爱上了包家庄的包建国才来包家庄的。包建国虽然短命,可他当年是热血青年,他可是上山下乡的一分子呀!”
楚雅仍是一脸迷茫,我只得再次道:“包家庄的人肯定都知道包建国当年去了湘西下放,这部分知识青年都是有档案可查的,那包建国去了哪插队不是很容易就找到了吗?嘿嘿,他插队的地方是不是就是马寡妇的老家?”
楚雅楞了好一会,突然欢呼一声道:“忘川,我怎么没想到呢?哼,胖哥,你多跟忘川学学。刚才你说不可能找到马寡妇的老家,害得我失望了好久。”
屋子里顿时欢腾起来,我们三个在打闹中也没停手脚,很快便整理好了行装。这次没了胖哥的车,虽然乘坐长途车辛苦些,可我们心中充满了希望,一路上倒也不觉得累,反而是一路欢歌笑语再次向包家庄出发。
涿鹿赶尸
在送了两条香烟后,户籍警也很卖力,从老同志那儿帮我们了解到了当年的情况。
马寡妇的老家,在湘西一个叫凤凰山的地方。
坐了两天绿皮火车,又换乘了半天公交车,前面已经没有公路了。好不容易瞧见了一辆牛车,得知我们要去凤凰山,赶车的老汉一脸的惊奇。
他说凤凰山只是名字好听,其实是穷山恶水的地方,历来只有里面的人想外出闯荡,却几乎没人愿意走进去。
在楚雅加了双倍的价钱后,赶车老汉终于点了头。就在牛车刚起步时,一个背着老式学生书包打扮土气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追赶过来。
他大声喊道:“牛车停停,我要雇车。”
胖哥没好气地道:“没见我们已经雇车了吗?你另外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