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
余迟不明白他怎么了,瞥见营养剂没动过,一股无名火迸发,又被强硬压下,他扶起陈杨说:“吃点东西。”
“啪嗒”有什么落在手铐上,余迟转头,看到陈杨乌黑眼睛里滚出透明液体,很大一颗。
怎么哭了?
不可能吧!被他拷在床头,他都没流泪。
余迟大脑空白,整个不知所措,然后看到眼泪顺着陈杨脸颊流下,一颗接一颗,像砸在余迟心上,他心乱如麻,又不知陈杨为何哭,顿觉自己很挫败。
半晌,他恍过神,“别哭,陈杨。”他声音都不太平静,带着一丝微颤,不像自己发出。
“好了。”他搂住陈杨,温柔地抱进怀里。
“都是我不好。”
陈杨还是伤心,脸埋在他胸口,双肩颤抖着:“我、我好害怕……”
他声音低哑。
“别丢下我。”
胸口被濡湿,余迟只觉那地方滚烫,而后密密麻麻针刺过般痛,顿悟陈杨为何会流泪。
他囚住他,不给他自由,自己又能离开。
而陈杨被枷锁困住太久,把他当做唯一救赎,只有如此,他才能在黑暗里找到一丝光。
他离开后,陈杨独自在酒店里,他没有手机,不知道时间,也不能跟外界求救,只能像迷失方向的小狗,留在原地等主人找他,从早到晚,从睁眼到深夜。
一直没见到他。
余迟早九点出门,晚上十点到酒店,漫长时间里,陈杨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壳,孤独,害怕,绝望,精神崩了。以为余迟腻了,不要他了,把他扔在酒店里,像用完丢掉的一团纸。
“我没丢下你。”余迟摸了摸他的背,瘦得都硌手,更觉心如刀割,“我放了便签条,你没看到吧?”他瞥眼地上纸条,知道他没看,才以为自己一走了之,“我有写上班,晚上回来,我给你pannatta。”
过了半天。
余迟听到陈杨不再压抑,止不住的闷喘。
余迟抽了纸巾,给他擦眼泪,陈杨羞耻,藏他怀里自己擦好,像受伤了都要自己先处理,还要给哭找一个理由:“我想小白……”
余迟顿了下,有被虐到,“我们回家。”
“我想上班……”
“我给你销假。”
那一刻,余迟心都被陈杨哭软,只要他别再伤心,陈杨要什么,给什么,态度无比好。
这跟陈杨相比,显得浅薄,同一件事,余迟哪怕要月亮,陈杨都会义无反顾跳去摘,换余迟,他会看风使舵。
他有更重的东西排在情爱外,他不能只把科学家作为桂冠而无所作为,他时间宝贵,不会花时间处理问题,而是看中根源一击即中。
苏维说他冷漠。
江子铭说你不需要爱情,这事烦人。
是烦,他有时都不明白陈杨为何生气。
他曾跟陈杨说,你可能不信,我脾气坏。
陈杨说:“那你得让我一点,我更不好。”
那是更不好吗?
都跟他动手拼了。
他以为强制陈杨三天,事情就解决,陈杨身心都离不开,跑哪。
谁知为这结果,极端的用到锁链,现在一想,脊背发凉,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