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发怒,便是吕媭也不敢放肆,于是头伏得更低了。
刘盈张了张嘴,想替樊伉辩解两句,都无从开口。
他想了很多樊伉这个年纪会做的事,想得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樊伉仗势欺人,将栎阳城中哪个谁打了揍了或是伤了,被人找上门来理论,然而他设想了无数情形,却未曾料到樊伉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樊伉看着跪在身前的吕媭和刘盈,心里头涌出许多的情绪,眼眶都有些热。
吕媭平素在家里何等的威风骄傲,然而此刻,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却为了他,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谦卑地跪在地上,只为了向她的亲姐姐恳求,不要重责于他。
刘盈贵国大汉国的太子,未来天子的身份,为了他这个表弟,不顾一朝储君的身份,向他的阿母苦苦哀求。
便是此时殿中满面怒容的吕雉,责怪他的原因更多的也是为他的安全考虑,而不是他以为的因为挑衅她的权威。
这一刻,樊伉微微有点感动,只觉得此刻就是跪下,也是心甘情愿的。
面对着这三个虽然表达的方式不同,但用意却都一样是为了维护他的亲人,心仿若被什么触动了一般。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迎视着高高在上的吕雉,轻声说:“姨母,伉儿有话说。”
吕雉自知方才自己情绪太过激烈,深吸了几口气,脸色渐渐平静下来,开口道:“说!”
“此事事关重大——”
话音未落,吕雉已经吩咐女官,让殿外诸人出去。
不一会儿,殿外伺侯的诸人退了个一干二净,偌大的椒房殿中只剩下吕雉刘盈吕媭和樊伉四人。
樊伉说:“其实那日铁匠铺爆炸并非是是有人要行刺表兄,只是一个意外。”
吕雉微愣,继而皱眉:“此话怎讲?”
吕媭也抬起头,说:“伉儿此事事关重大,切莫乱说。”
樊伉脑中飞快地思索,然后道:“我曾在梦中神仙的世界里看到过,那里的人用一种淡黄色和一种白色的粉末,混合炭粉一起,就制做出了一种叫做□□的东西。这种□□能轻易将一幢房子夷为平地,威力十分巨大。我想那日在铁匠铺的时候,那人只是在往熔炉里添煤的时候,无意中将这种黄色和白色粉末的东西当成黑煤一起添加了进去,所以才会引起爆炸的。”
此言一出,吕雉脸色一凝,吕媭的脸色也变了。
两人互望一眼,最后由吕媭开口,小心翼翼地问樊伉:“伉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樊伉点头。
炸|药的威力谁都不敢小觑,即使是几千后的现代,t|n|t什么的都是现代军事民用上常用的爆破工具,用途非常广泛,当然管制也非常非常严格。
“你又怎知那人是错把这两种粉末混于黑煤中投于熔炉,而非故意的?”吕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