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宫内,暖香萦绕。金丝楠木雕花的床榻上,谢澜斜倚着,素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面色红润,不见丝毫病态。殿内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李彻大步跨入殿内,身后跟着步履沉稳的谢太傅。“皇上驾到——”尖细的嗓音划破了殿内的寂静。谢澜闻声,挣扎着想起身行礼。“不必多礼。”李彻疾步上前,扶住谢澜,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身子要紧。”终于,自己又能够借助这个孩子获得李彻的关怀,让他暂时忘记宋玉卿那个贱人。谢澜顺势依偎在李彻怀中,声音娇柔:“臣妾谢皇上隆恩。”李彻目光落在谢澜隆起的小腹上,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喜悦:“皇后有孕,朕心甚慰。太医可诊脉了?何时有喜的?”谢太傅躬身行礼,脸上堆满了笑容:“回禀皇上,太医已确诊,皇后娘娘已有两月身孕,且胎象稳固。”“好,好,好!”李彻龙颜大悦,连说了三个好字。他转头吩咐身边的太监:“传朕旨意,厚赏皇后,皇后宫中上下皆有赏!”“奴才遵旨。”太监躬身退下。谢澜依偎在李彻怀中,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是幸福的泪光:“臣妾何其有幸,能为皇上诞下龙嗣。”李彻轻轻抚摸着谢澜的脸颊,柔声道:“这是朕与皇后的孩子,朕定会好好护佑你们母子,来弥补上个孩子的遗憾。”谢澜将头埋在李彻胸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在李彻看不到的角度,她与谢太傅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得意和阴谋。谢太傅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皇上,皇后娘娘有孕乃是天大的喜事,臣以为,理应大赦天下,以示皇恩浩荡。”李彻沉吟片刻,点头道:“太傅所言甚是,就依太傅所奏。”谢澜闻言,心中暗喜。即便他们费尽心思又如何?大赦天下,足以让他们所有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自己腹中的孩子,可是中宫之子,将来一定能够成为太子!她要亲眼看着宋玉卿在她面前绝望,看着她失去一切!“皇上,”谢澜抬起头,故作担忧地说道,“只是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宋姑娘又身陷囹圄,臣妾担心……”她欲言又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李彻眉头微皱,语气冷了几分:“卿卿的事,自有朕来定夺,皇后不必多虑,安心养胎便是。”谢澜乖巧地点头,心中却冷笑不已。殿内,香炉里袅袅升起的檀香,混合着淡淡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感到压抑。李彻紧紧握着谢澜的手,感受着她腹中胎儿的微弱跳动,心中充满了希望。他以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可以弥补他心中的空虚,可以让他忘记宋玉卿。他却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谢澜和谢太傅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而他,早已身陷其中,无法自拔。谢太傅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马车缓缓驶出宫门,厚重的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轱辘声。车厢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宋玉卿靠在软垫上,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依旧清亮锐利。周仕璋坐在她身旁,紧握着她的手,入手一片冰凉,他心疼地摩挲着,试图传递一丝温暖。“卿卿,委屈你了。”周仕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我没想到,关键时刻,他们居然还有这样的杀招能够保住谢太傅。”谢太傅是皇后的家中人,有了这个孩子作保,就算谢太傅犯下滔天大罪,李彻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重新考虑这件事。宋玉卿轻轻摇头,反握住他的手,淡淡一笑:“这点委屈算什么,比起扳倒谢太傅,这点代价微不足道。”她抬眼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朱红色的宫墙上,映照出一片凄冷的血红。“只是可惜,这次功亏一篑。”周仕璋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不甘。“谢澜那个孩子,来的真是时候。”宋玉卿眸光微闪,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是啊,太是时候了,不得不说,谢太傅这一招,真是高明。”“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转过头,看向周仕璋,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李彻和皇后膝下无子,如今谢澜怀有龙嗣,他们定会格外重视。”“这于我们而言,未必是坏事。”“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筹谋,为端王殿下铺路。”周仕璋眉头紧锁,眼中忧虑未减:“可是,我担心谢澜会借着怀孕之事,对你百般刁难。”“她向来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如今有了孩子,更是有恃无恐。”宋玉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若敢来,我自会奉陪到底。”“我宋玉卿,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语气坚定,掷地有声,周身散发出一股凛然的气势。她已经经历过李彻的抛弃,如今再找上他,也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国君。可这个国家已经不需要他这样的昏君。今日之事,也只是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罢了。周仕璋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从来就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她有着一颗坚韧的心,有着不输男儿的胆识和谋略。“卿卿,有你真好。”他再次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暮色四合,天空飘起了细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味。宋玉卿和周仕璋并肩走下马车,踏入周府。冰冷的雨丝落在脸上,带来一阵寒意,宋玉卿却觉得无比清醒。“走吧,我们回去再说。”周仕璋揽过宋玉卿的肩膀,柔声说道。只要有周仕璋在身边,她就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去面对一切。两人相依偎着,身影消失在雨幕中。:()贬妻为妾,改嫁后皇上悔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