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山公墓,第九分店。
顶层的长廊中一片寂静,只有应急灯在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顺着指示灯的光芒,推进到最深处的房间。
紧锁的房门前挂着一块门牌,上面写着。
第九分店的结构与其他分店略有不同,明明是五楼的第一个房间却被安排在了最里面。
紧锁的房门里,是同样的黑暗。
纯黑色的窗帘,又厚又宽,将房间里的窗户全部遮住,不有一点光亮显露。
这套小户型的房子,不染尘埃,家具规整,能看出里面住着一个很注意卫生的人。
房间内的每扇门全都进行了反锁,像是生怕别人进入一样。
此时唯有次卧的房门留了一道小缝隙,但里面亦是无法看穿的黑暗。
顾行简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微微扶着身,手里拿着一杆油画笔,正在涂抹着什么。
他的手很稳,一边蘸着油彩,一边挪动着笔迹。
那张平凡的面容上,有的只是认真和专注。
从厚厚窗帘下拼命挤进来的一点月光,能微弱地照亮着他绘制之物。
那竟是一具盘坐在地毯之上的尸体。
说是尸体,但他除了没有呼吸起伏外,四肢如常、肤色如常。
只是在那张尸体的面容上,左眼圆睁,其内一片乳白色的浑浊状。
相比于人眼,反而更像是一颗义眼。
而右眼处就更加诡异,竟是一片黑漆漆的空洞。
除了这双诡异的眼睛,尸体的其余特征皆与活人无异。
顾行简与那尸体面对着,距离极近,像是要贴上去一样。
掌心的油彩笔,正以肉色的涂料,将下颚处的一点苍白完全抹除。
也许,这就是尸体保持鲜活表象的直接原因。
当不甘心的月光想要再看清一些时,风吹动了窗帘一角,惨淡的月光终于照亮尸体。
那尸体的面容,竟与顾行简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顾行简略有不满地偏过头,撂下彩笔将窗帘重新拉好,让房间重归黑暗。
他站在尸体旁边,目光深邃地如同诡异的黑洞,凝眸注视着那张与他格外相似的脸。
然而就在这时,外界的房门被突然敲响。
陡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顾行简与他口中的隐秘对话。
黄半仙那干瘪苍凉的声音从门外回荡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