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等人见孩子退烧了,都喜气洋洋地。非常敞亮地给魏瞎子封了一个大红包。两个大夫当然也同样给了大红包。旧社会的老百姓,遇到治不了的病,也没有条件,能整个名医会诊啥的,绝望了,可不就得求助于鬼神么。现在孩子终于退烧了,无论是大夫用药治好的,还是真的是认了石头碾子为干娘治好的,总之是件喜事儿。就让大家都沾沾喜气吧。魏瞎子心里可算松了一大口气,好悬没把他吓死喽。就怕孩子不好,自己再走不出去这胡子窝。可算是老天开眼,祖宗保佑啊。拿了红包,都顾不得瞅瞅里头到底有多少钱。带着小助手,拿上他的行头,撒丫子嗷嗷就跑没影了。幸好路上没多少人,不然,就得有人发现他是装瞎子。不然哪有瞎子不用人领路,就能跑这么快的。等跑到魏瞎子自己家门口,才发现,衣服都湿透了。连吓带跑的,多少年没这么拼命了。刚到家门口,就见他本家一个嫂子,面带喜色地就从他们家屋里头,出来迎他来了。见面就问魏瞎子:“哎,听说女胡子头儿的孩子病了,这是找你去给算谁能当干娘了吧?我说五小啊,你可得推荐我呀,我告诉你,我都多长时间没接干娘这活了,家里可都快揭不开锅了。”魏瞎子在哥几个里头排第五,家里人都喊他五小。就听他打了个“唉”声,长长叹了一口长气:“嗨,可别提了。嫂子哎,我这回可真是好悬就把命扔在胡子窝了。你都不知道那些胡子有多凶残,你瞅瞅——”说着就把手指头伸出来了:“你瞅瞅,把我这手给割的呀!啦啦淌血啊!人家胡子说了,如果我算不好,就要摘了我脑袋当球踢。就这······我推荐你去给人家女胡子头儿的儿子当干娘,你敢去吗?”他那本家嫂子眼睛眨了眨,瞅了瞅魏瞎子的手指头:“嗨,这么大点个小口子,瞧你邪乎的,这有啥可怕的呀!人家胡子要是真有心想弄死你,直接砍你脖子多好啊,何必给你手指头整这么点个小口子呢。你这邪乎劲儿,我还以为手指头给你造掉了呢。结果就这·······你别吓唬我了。你嫂子我可不是靠吓唬长大的,我这胆子大着呢。再说了,我给女胡子头儿的儿子当干娘,不是挡灾去的么,她还能弄死我咋地。我不怕。五小啊,你就推荐我去吧。旁的人,哪有咱俩关系近便呢,你说是吧?”说完还用肩膀亲昵地撞了魏瞎子一下。魏瞎子本来伸出手指头让他这嫂子看,是想着赶紧把他嫂子给打发走,自己好回家去歇歇。刚才这一顿折腾,连吓带怕的,且得吃点啥好的压压惊。结果他这本家嫂子得吧得吧的嘴不停,这是为了钱不要命了咋的。要搁平时,他还能敷衍一阵子,毕竟嫂子嘴巴不光严,她还甜。嗯,反正魏瞎子确实尝过滋味就是了。按现在这说法,就属于他发展的干娘预备役里头的金牌干娘。这是自己人,加上嘴严,不能把他这认干娘挡灾的把戏,给说穿帮了。而且这嫂子还能说会道的,加上她特别有眼力见儿,虽然跟他关系不一般,但是每回有那给小儿认干娘的人家,拿来的钱也好,物也好,都分给他一大半。这就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呢。魏瞎子他媳妇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这本家嫂子,对着自己丈夫一顿发嗔,心里暗骂:个臭不要脸的玩意,缺德兽,大白天的就明目张胆地整这出,也不嫌磕碜,呸!过去那乡下女人在家庭里头的地位极其低下,她明知道这本家嫂子跟自己男人有一腿,可全家都指望着魏瞎子赚钱呢,她也只能每天装不知道。只能在心里偷着骂骂这俩人,还不敢出去嚷嚷。有的时候,甚至得在这俩人偷情的时候,给他们打掩护。怕万一被本家哥哥发现了,再把男人给打死喽。万一打死了,那自己和孩子可咋办呢。魏瞎子的媳妇看俩人说个没完没了的,嗷唠喊了一嗓子:“他爹,你回来了!外头敲冷的,赶紧进屋来。饭都给你热在锅里呢,趁热乎吃,待会凉了!”魏瞎子终于有借口摆脱本家嫂子了,匆匆忙忙说了一句:“我回家去吃饭。”又怕这嫂子不知道深浅,再不要命的自己去胡子窝里毛遂自荐可要了命了。毕竟他这好容易发展出来的金牌干娘,可不能轻易给折了。于是回头又郑重交代了一句:“我跟你说,那女胡子头儿才精明呢,人家根本就不同意认女人当干娘,直接认了个石头碾子,说那石头碾子比人硬实。我告诉你,你可别出去胡咧咧,咱们太太平平地混口饭吃得了,不能得罪的人,离远点,小命要紧。”本家嫂子眼珠子转了转,嘴一扁:“成吧,我听你的还不行么。死鬼,快家去吃饭吧。”转身一扭搭,走了。魏瞎子可不敢跟本家嫂子说实话呀,说了实话,没准不光抱怨他没推荐她去当干娘,还得嫌弃他没用。只能凡事都推到陈秀秀身上。魏瞎子叮嘱完了本家嫂子,颠颠就跑家去了。这头儿陈秀秀抱着孩子这个亲香啊,可算是退烧了,把大家伙都吓够呛。山寨的事情也不处理了,哄着孩子多少喝了点牛奶,母子俩就睡下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晨,天还没大亮呢,陈秀秀就起来处理事情了。现在开荒派王老虎和柯氏兄弟去了。别的手里攥着荒地的人家,暂时还在观望中,没那么快同意,把荒地让给他们山寨开垦。那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怎么处理从山洞里带回来的珠宝首饰了。这些东西是直接交给抗联,让他们想法子找渠道消化。还是山寨这边自行处理完了,或者换来钱,或者换来物资,然后再支援抗联一部分。怎么安排更合理,陈秀秀且得好好考虑考虑。:()东北乡女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