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景芳一听,自然是乐不得的。舍了一碗饭,还能捞着这么大个好事儿,那就学呗。等他把这门技术给学到家以后,老头儿就此飘然远去,不知所踪。话说这老头儿去哪儿了呢?就去的陈家磨坊。到了那里,铸刀老头儿就一病不起,陈厚魁心善,看老头儿可怜,好生请了个大夫替他治病,他自己也日夜不休地精心伺候着老头儿。老头儿一看,这姓陈的小子倒是个仁义的,难得的是,他对铸刀非常感兴趣,并且多少还有那么点天赋在身上。于是就把祖传的铸刀技艺,倾其所有全部都传授给了陈厚魁。等到后来,陈厚魁又把他这一门绝艺,传给了陈家磨坊附近的铁匠们。这些铁匠们打制的刀具,在跟小鬼子的搏杀中,一刀能把小鬼子们的刺刀斩断,把小鬼子杀的那是心肝乱颤,杀到胆寒。若论起来,说不得万景芳和陈厚魁还曾跟从同一个师父学过手艺。只不过二人都没有正式拜过师,更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彼此间有过这个渊源罢了。当然此为题外话,咱们闲言少叙,书归正传。且说铸刀老人传给万景芳的铁蒺藜打制之法,在他的手里,又得到了进一步的改良。他根据猎户们的需求,在铁蒺藜上另外加了许多小尖刺,刺上还抹了点类似麻醉药的东西。而且这玩意扔出去以后,不踩上啥事儿没有。只要踩上了,就会跟花苞一般,极速收拢,收拢以后,里头特制的尖刺,就会牢牢刺入所附着之物上。附近的猎户们,只要兜里有俩闲钱,都愿意跑到万景芳这儿打制几枚,留作不时之需。万景芳临出门的时候,随手抓了好几个铁蒺藜,揣他自己兜里了。以防万一呀,有总比没有强,说不得到了关键时刻,靠这玩意能救命呢。这时候一听赵进宝说的话,万景芳目光一闪,把铁蒺藜从兜里掏出来,用手指轻轻捏住边角,矮下身子,往苏赫巴鲁的乌骓马肚子底下一钻,顺手就把改良过的铁蒺藜往马蹄子底下一扔。扔完连滚带爬地就窜了。要说万景芳这准头还挺不错,他扔出来的铁蒺藜,正好被乌骓马踩上一个。只听“咔吧”一声脆响,铁蒺藜一个回弹,极速收拢卡到马蹄子上,里头藏的尖刺弹出,正扎到马腿上。但马这东西,中了这么点药,一时半会的,药效发挥不了。至于说铁蒺藜,这东西是让乌骓马感觉到马蹄子底下不那么平坦,但也还行。所以过了好半天,乌骓马也没表现出啥异常来,只是稍微有点踮脚。故此,苏赫巴鲁也不知道马蹄子上踩到个这玩意。因为马么,打斗过程中,因为主人的需要,闪展腾挪的,颠簸点正常。而且苏赫巴鲁也知道马蹄子上钉有马掌子,轻来轻去的东西,一般伤不到这地方。所以他也就没咋在意。毕竟,他纵横北边外多少年,参加大大小小无数的战斗,从来没听说过还有铁蒺藜这玩意。结果好么,恰恰好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铁蒺藜上的药效它起作用了。乌骓马被枪声一惊,加上药劲儿上来脑瓜子再一懵,一个趔趄,就把苏赫巴鲁甩于马下。要说苏赫巴鲁那骑术多好哇,可就因为他这时候一心好几用:一边忌惮着后头的人开枪打他;一边担心这时候带着人马逃出去,以他们现在的情况,一旦碰到死对头派来追击他们的人马,恐怕要全军覆没;一边还在考虑,等到天黑以后,有几成把握能偷袭这个村子成功,好把枪拿到手里来。故此,一个没留神,被甩到马下头去了。可怜苏赫巴鲁纵横北边外多少年,凶名甚至能止小儿夜啼,就这么跌下马来,把脖子给摔断了,当场就死了!故此人都说善泳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那么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说往往最擅长游泳的人被溺死,最擅长骑马的人呢,会从马上掉下来被摔死。越是最熟悉,最擅长的东西,越容易被忽视,大意之下,最终酿成祸事。像苏赫巴鲁骑术这样精良的人,几乎从生下来就长于马背之上,骑马就跟他呼吸一样,习惯的不能再习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搁现代估计他去参加个马术比赛,他敢说自己是第二,都没人敢说是第一。结果,最后居然死于坠马,也是可叹可悲了。苏赫巴鲁既死,剩下的那些马匪们人心一乱,也就不足为惧了。被他们这些人联手,全部都给杀了个干净。把马匪都给除掉以后,众人才长舒了一口气。这就得赶紧处理善后工作了。谁知道马匪们还有没有同伙啊,不赶紧料理干净了,万一被那些人给看见喽,人家还不得来复仇啊。还得看看还有没有装死的,或者仍然喘着气的,这得安排人赶紧过去补一刀。再者说,这些人的尸体就这么搁到村口,血呲呼啦的,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还有些战利品得分分呢。所以得赶紧打扫战场。他们一开始组织人手打扫战场,三丫在草棵子里听见了。知道这是战斗结束了。她也是命大,刚开始打起来的时候,就因为她一直不老实,又是喊又是拼命挣扎的,马匪气的恨了,一把抓住她,把她给扔马下头去了。战斗正打的激烈的时候,马蹄子在地上乱踏,三丫此时被抛于马下,差一点就被马给踩死了。把她吓的呦,心说这可怎么办?再在这儿躺着,这会儿没被马蹄子给踩着,未见得待会儿就不被踩着了。可她被马匪逮住以后,马匪那绑人的技术,可以说已臻化境。就一根小绳子,随便那么绕了几个圈,就把三丫的手脚都给绑了个结结实实,瞧起来就跟个大粽子似的。估计人家这是在大草原上,捆牲口捆的多了,练出来了,手法特别的纯熟。瞧这熟练度,估计这马匪闭着眼睛都能把三丫给捆好喽。:()东北乡女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