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之一不阻拦刘贤给孩子立长生牌位,那流程走的就快了。但是到书写长生牌位的时候,了因可犯了难了。因为啥呢?因为了因他,不识字啊。一个大字都不会写。但他也不敢让刘贤等人知道他不识字。如果让刘贤等人知道了,那咋解释他前头把长生牌位吹捧得那么厉害,又让人家看了那么多牌位,结果,他连写都不会写的事情呢。这明晃晃地把柄,如何也不能让刘贤这些人知道喽。因此了因把目光对准了小徒弟鸣禅:“鸣禅呢,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你展示才艺的时候了。来,你来执笔,给几位小施主书写长生牌位。”了因当初之所以花钱买鸣禅,就是为了买个识字的小和尚,好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用来替他遮掩一下,他不识字的秘密。鸣禅早就在旁边跃跃欲试了。当下拿起笔来,在特制的牌位上,就准备开始写字。他这一要写,刘贤可犯了难了,四个闺女,都没起过啥正经名字,打小就大妞、二妞、三妞、四妞这么叫着。以前还不觉得这些名字有啥不妥。现如今立长生牌位,这些小名,感觉就有点难登大雅之堂了。可又不能现起个新名字,就怕万一闺女们不知道这新名字是她们的,到时候长生牌位岂不是白立了么。左思右想,罢了,就还叫原来的名字吧。但名字决定好用原来的了,可到写四个闺女的生辰八字的时候,又犯了难了。哪一个闺女的生辰八字,刘贤都不知道哇。这种当爹的不知道家里头孩子的生日的事情,倒也不少见。过去那时候,讲究的是男主外,女主内,孩子的生日,基本都是家里头的女主人记着。男主人到时候只管在孩子过生日的时候,负责吃吃喝喝就行了。了因没想到,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差这一哆嗦,不得圆满,让自己挣不到钱。把他给急的,如果不是屋里头有这么多人看着他呢,估计他都得暴走了。最后,还是鸣禅厉害。他给想了个主意:“施主,小僧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刘贤深恨自己以前对闺女们不重视,结果到这紧要关头,连她们四个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简直枉为人父。因此见鸣禅小和尚说他有主意。病急乱投医,赶紧说道:“小师父但说无妨。”顾谨之在旁边撇嘴:“呸,一个小秃驴,他知道个屁呀!”只要能赚到钱,鸣禅根本就不在意顾谨之的冷嘲热讽。只是淡定地对刘贤说道:“施主记不得她们的生辰八字,倒也无妨。不如这样,小僧写完几位小施主的名字以后,施主作为她们的父亲,可以把头发剪下来四缕,分别和四位小施主的长生牌位放到一起。你们父女之间,血脉相连,想必自有感应。她们如果泉下有知,必然会知道,这长生牌位是为她们而立。自然最后受益的必然也是她们几位小施主,而不是别人。施主看小僧这主意如何?”还没等刘贤说同意呢,了因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在那儿连连叫好:“我这徒弟说的对呀,就该这么办。血脉亲人之间的感应,可比那生辰八字,还来得更好。”跟来的几个弟兄,包括顾谨之,都看刘贤的意思。刘贤心下凄然,觉得自己的四个闺女托生在自己家里,有自己这样不负责任的爹,真是太惨了点。叹口气,无奈说道:“那就这么办吧!”了因到最后,到底没敢再多要刘贤的钱,本来说好的,立一个长生牌位,需要二百块现大洋,到最后,变为拢共四个长生牌位,给二百块现大洋。倒不是刘贤不肯给,而是顾谨之那眼珠子瞪得跟灯泡似的,不错眼珠地紧紧盯着了因师徒俩看。把这师徒俩看得毛骨悚然,不太敢狮子大开口,要那么多钱。办完了这件事儿,打从小庙里一出来,众人就觉得刘贤这精神状态变了。变得佛系了。刘贤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再像过去那么愁眉苦脸。仿佛身上带着的某种枷锁被打开了似的,连眉眼都跟着柔和起来。甚至刘贤还跟几个弟兄开玩笑:“弟兄们,我这几个闺女可算是都被我给安排好了。我现在是心无挂碍,随时可以去见阎王爷了。”刘贤笑得轻松,只几位跟来的弟兄,心下怆然。纷纷说道:“嗨,想那么多干啥呀,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醉生梦死。至于说身后事,该河里死的,沟里死不了;该沟里死的,河里死不成。凡事早有定数,爱咋咋滴吧,人间潇洒走一回,伤春悲秋没用,别顾虑那么多了!”刘贤点点头:,!“是,还是你们哥几个比我想得通透。以后,我也学着像你们这么活。”但这份好心情,根本就没能维持多久。几个人闲来无事,寻思去武器作坊里帮忙。结果一进去,刘贤就看见他带来的文四海,跟陈勤打起来了。好容易把俩人给拉开,陈秀秀就来了。而且,貌似陈秀秀还对他有所误会,反正陈秀秀瞅他的这眼神,犀利得很。就好像是他挑起来的争端似的。刘贤喘了口粗气,搁心里直骂娘。心说,这都算咋回事儿啊,这帮小崽子们,有能耐跟日本鬼子打去呀,窝里哄,算哪门子本事。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多磕碜呢。但刘贤也知道,文四海虽然是自己带来的,可这家伙并不那么听自己的话。而且文四海仗着他自己会技术,一般人都看不在他眼里。但这人不可否认,确实是个人才。可再是人才,来到人家陈秀秀的地盘上,你冲人家陈秀秀的亲弟弟使啥劲呢,居然还跟人家亲弟弟打起来了。这可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但这事儿,就冲文四海是他带来的,他得管呢。不过刘贤去了庙里一回,心态变得平和多了,他也不愿意因为文四海,从而跟陈秀秀发生啥龌龊。毕竟现如今,还得在山寨里待一阵子再谋以后。所以他苦恼地对陈秀秀说道:“大当家的,这,唉,我也是打外头刚进来,还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因为啥打起来了。”先得摆明了姿态,打群架这事儿,跟他没关系,然后才好想法子解决矛盾。不然,万一陈秀秀认定他跟这次打群架有关,那他可就再没法子居中调节了。:()东北乡女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