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踌躇间,忽然听见屋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萧爷?”他顾不上多想,赶紧开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进来一点光亮。萧砚正站桌子旁边,地上躺着一个遥控器,看样子是从桌上掉下来的。“您怎么不开灯?”乐霆赶紧放下东西去开灯。“不知如何开。”萧砚实话实说。乐霆这才想起来,对方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电灯开关。他有些懊恼自己考虑不周,赶紧打开电灯,温暖的灯光瞬间充满房间。“您看。”他指着墙上的开关,“往上一拨就亮了,往下按就灭了,很简单的。”萧砚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他手里的袋子上。“我给您买了些换洗的衣物和日用品。”乐霆连忙将东西放在桌上,一样样往外拿,“这是牙刷牙膏,这是毛巾”他仔细地介绍着每样东西的用途,生怕萧砚不会用。“衣服我买了好几套。”他把那几件衣物摊开在床上,“您看看合不合适?要是不喜欢明天我再去换。”萧砚走过来,伸手摸了摸衣服的面料。“还有这个。”乐霆又从袋子里拿出打包的面条,“我猜您可能饿了,这家老板的手艺不错,您尝尝?”萧砚看了看那个冒着热气的盒子,眉头微皱。“我去找找筷子。”乐霆赶紧说道。“不必。”萧砚终于开口,“你去休息吧。”“那怎么行。”乐霆坚持道,“您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帮您把东西都收拾好。”萧砚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乐霆松了口气,指着浴室的门:“浴室在那边,您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萧砚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浴室门上:“如何使用?”“啊?”乐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要不我给您演示一下?就是这个”他走进浴室,指着花洒和水龙头:“您看,这个转开就有水了。往左边转是热水,往右边是冷水。”萧砚走过来,神色淡然地看着那些设备。“还有这些”乐霆又拿起沐浴露和洗发水,“这是洗头的,这是洗澡的。您按这里”他说着挤了一点在手上。萧砚微微皱眉:“如此古怪。”“要不要不我帮您?”乐霆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萧砚果然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他瞬间红了脸。“咳我是说,我帮您放好水。您看这浴缸,放满水就跟泡汤似的”他手忙脚乱地去放水,却不小心碰到了开关,花洒突然喷出水来。萧砚被溅了一身,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波动。“对不起对不起!”乐霆赶紧关掉水,手忙脚乱地去找毛巾。等他转身时,却见萧砚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花洒。那人伸出手,试图去碰那根水管。“小心!”乐霆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这个开着呢,您会被烫着的。”萧砚垂眸看着他的手,乐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那个要不还是我帮您放好水”萧砚略一点头:“也好。”乐霆如释重负,赶紧放起水来。他先试了水温,又放了些沐浴露进去。很快,浴缸里就注满了温热的水,还漂着一层细密的泡沫。“您试试?”乐霆退后一步,“衣服要先脱了”话没说完,他就看到萧砚手已经搭上了衣襟。“我、我先出去!”他慌忙转身,“您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叫我。”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浴室。门外的乐霆靠在墙上,只觉得心跳如擂鼓。要命了要命了他使劲拍了拍发烫的脸,费力地平复着呼吸。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和狗剩他们去深山老林里下墓,大家都是糙老爷们,别说洗澡了,下了墓满身泥土,直接一块跳河里冲冲就完事了。也不是没见过其他男人洗澡乐霆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和一帮兄弟下墓,什么场面没见过?大家都是光着膀子干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刚才刚才萧砚那副样子那人生得实在太好了乐霆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是衣物摩擦,又是水声。乐霆的耳根越来越烫。“那个萧爷?”他试探着问道,“水温还行吗?要是太烫了您就把冷水开关往右拧一下。”里面没有回应。“萧爷?”他有些担心,又问了一句。“本王知道了。”萧砚清冷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一丝困惑,“这些泡沫如何清洗?”,!乐霆叹了口气,只得再次推门进去。浴室里水汽氤氲,漫起一层薄雾。萧砚坐在浴缸里,发髻散了大半,青丝垂在颈后,几缕不安分的碎发黏在脸颊和颈侧,衬得那张清冷的脸愈发白皙。这一进去乐霆就愣住了。萧砚的身材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不同于他这种常年干体力活练出的粗犷身材,萧砚的身形虽然清瘦,却有着一种近乎完美的比例。宽肩收窄成一段不堪一握的纤腰,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在水汽中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即便手臂纤细,也能看出蕴含着不俗的力量。骨节分明的手指扶在浴缸边缘,连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锁骨下方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不知是生前留下的还是躺在棺材时磨出来的。那些伤痕不但没有影响美感,反而为这具完美的身体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魅力。还有腰侧和背上零星散布着几处细小的伤痕,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他微微仰着头,水珠顺着下巴的线条滑落,一路滑到锁骨的凹陷处乐霆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萧砚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眉:“你盯着本王看什么?”那双眼睛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明亮,睫毛上还挂着细密的水珠,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颤动。乐霆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别开眼:“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来教您用花洒的。”他手忙脚乱地调试着水温,尽量不去看浴缸那边。但余光还是不由自主地瞥到萧砚背后那一片白腻的皮肤,和微微凸起的蝴蝶骨。那里的皮肤看起来格外细嫩,甚至能看到下面淡青色的血管。“您看,就是这样”他声音有些发虚,“冲掉泡沫就行。”萧砚伸手想要接花洒,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能看出保养得极好,和乐霆那双满是茧子的大手形成鲜明对比。两人的手在花洒上碰到一起,肌肤相触的瞬间,乐霆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他仿佛被烫到一般缩回手,结果没拿稳,花洒对着萧砚喷了过去。萧砚本能地闭眼,脸上睫毛上挂满水珠,微微颤动着,就那样被淋了一脸,也没生气。“对、对不起!”乐霆手忙脚乱地调整水流,却不小心又溅了对方一身。萧砚抬手挡住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这土夫子”那声音又轻又软,不知是被水弄得难受,还是带着别的什么情绪。乐霆赶紧调好水冲出了浴室,刚才那一幕实在太刺激。“我这是怎么了”他苦笑着摇摇头,“大老爷们的,看什么看”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偶尔夹杂着萧砚轻轻的动静。等了半个小时,爷还没出来呢。乐霆这边也冷静下来了,试探着问道:“萧爷?您还需要帮忙吗?”“嗯。”萧砚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头发如何清洗?”乐霆深吸一口气,再次推门进去。萧砚还坐在浴缸里,只是泡沫已经冲掉了大半,青丝完全散开,湿漉漉地贴在身后,衬得那片肌肤越发白皙。“我帮您吧。”乐霆拿起洗发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您往后靠一点。”萧砚在这时候还是挺顺从的。乐霆的手有些发抖。他挤了些洗发水在手心,小心翼翼地碰触那一头青丝,生怕用力太大会弄疼了对方。萧砚的头发出乎意料的柔顺,像上好的丝缎般从指间滑过。乐霆的手指轻轻穿过发丝,指腹时不时擦过萧砚的头皮。触感细腻温热,让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力道可以再重些。”萧砚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要低沉几分。乐霆的手指顿了顿,随即加重了力道,手指在发间游走,轻轻按压着萧砚的头皮。浴室里的水汽越来越重,将两人都笼罩其中。乐霆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强迫自己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却总是忍不住去看萧砚微微泛红的耳尖和白皙的后颈。那里的皮肤因为热气蒸腾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可以了。”他咽了下口水,“我去拿”话没说完,萧砚突然抬手扶住浴缸边缘想要起身,却因为浴缸太滑差点摔倒。“小心!”乐霆下意识伸手去扶,一时间竟将人抱了个满怀。萧砚浑身都是湿的,肌肤温热细腻。他们贴得太近,近到乐霆能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心跳,萧砚的发丝蹭在他脸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水珠顺着萧砚的发丝滴落,他抬眼看向手忙脚乱的乐霆,微微挑眉:“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我是怕您摔倒”乐霆支支吾吾地解释,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扶在对方腰上,赶紧想要松开。,!“是吗?”萧砚却不动,反而向前倾了倾身子,“本王看你方才盯得可起劲。”乐霆的身体明显僵住了。萧砚近在咫尺的气息让他几乎无法思考,那具白皙的身体散发着惊人的热度。“萧爷”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好了,出去吧。”萧砚微微后退,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本王要更衣了。”乐霆如蒙大赦,冲出浴室。不多时,浴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萧砚穿着乐霆给他买的新衣服走出来。虽然是最普通的款式,但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好看,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乌黑的长发已经擦得半干,随意地垂在肩头。几缕碎发贴在耳边,衬得那张清冷的脸愈发精致。“萧、萧爷,您先休息。”乐霆赶紧移开视线,声音有些发虚,“我也去冲个澡。”萧砚轻轻“嗯”了一声,坐在桌前,目光落在那碗牛肉面上。透明的圆形盒子里,浅色的汤汁上飘着零星的葱花和香菜,面条泛着油光,一层切好的肉静静地躺在上面。在他生活的年代,御膳房的每一道菜都精雕细琢,光是摆盘就要耗费大半个时辰。眼前这粗糙的一碗面,实在入不了他的眼。但这毕竟是那个土夫子特意买来的萧砚微微蹙眉,拿起筷子。筷子是一次性的,劣质的竹木上还带着毛刺,他指尖微动,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夹起一根面条放入口中,软烂的口感立刻让他眉头皱得更紧。汤汁味道浑浊,不知放了什么调料,一股说不出的怪味。这等粗劣之物,他实在难以下咽。萧砚放下筷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如何能吃这种东西。正想着,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乐霆裸着上身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打量四周。他刚洗完澡,小麦色的皮肤上还带着水珠,结实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几道伤疤横亘其上,透着一股野性的魅力。看到桌上那碗面,他眼睛顿时一亮:“我也饿了。”下墓的时候顾不上吃东西,这会儿还真是饿得慌。他坐下来正要拿筷子,萧砚却开口了。“本王已经用过了。”萧砚提醒。乐霆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萧砚。对方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筷子上明显有用过的痕迹。“没事,您现在不是不吃了吗。”他笑着说“一碗面而已,谁还没吃过剩饭呢。”说着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狼吞虎咽的。:()宿主又在和反派贴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