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陆天明并没有因为曹文诏的‘听话’开心,突然深深叹气,充满无限惆怅。“老曹啊!”这称呼让曹文诏心里咯噔一声,鼻子竟然闻道一股血腥味。“末将在!”“这世界太复杂了,时刻感觉自己头上的杀意越来越重,再一再二不再三,没有人能一直躲过算计,迟早会被他们阴死。”曹文诏心念电转,“大人,五百人面对一万人攻山,大人智珠在胸、运筹帷幄…”“别胡扯,这不是应激创伤综合症。”“嗯?”曹文诏一个字没听懂。“我的感觉很确切,他们就是在盯着我,非要置我于死地,一万人、十万人对我没什么区别,可我只想做点正事,大概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个搅屎棍,必须除之而后快。”曹文诏还是没听懂,“大人请吩咐。”“吩咐个嘚儿啊,都说了,狗子在能看到吃食和主人的地方。”陆天明显然还是有点焦躁,曹文诏大概理解,他说话做事都不能太直白,否则还是会被抓住弱点陷入危险,“大人,那末将召集骑军到府城?”“去当然要去,高迎祥跑了,老曹你不该追击一下吗?沁州到沁源的路不好走,但有好几条驿道,但沁源到平阳府岳阳县只有一条山中驿道,一天一夜才能走出去,带一千人去趟趟路。”“末将明白了,这就令曹变蛟追击,实在无机可乘,翻山到平阳府补充粮草,无需到潞安府。”“错了,变蛟和你一样的性格,还是让鼎蛟去吧,带神枢营骑兵。”曹文诏诧异看一眼陆天明,郑重躬身道,“末将代曹鼎蛟感谢大人…”“停,本官不栽培将军,你不要想多了,老曹现在该知道做什么了吗?”“是,末将立刻带精锐到泽州,向泽州要粮一万石。”“想法对,但不符合我的脾气,一会拿五万两白银,从黎城驿道去漳德府,往南绕卫辉府找潞王买一万石粮,自己卡时间。”曹文诏歪头想想,不确定问道,“是不是绕远了?河南怀庆府翻越太行山到泽州还在东边,走济源翻越王屋山在阳城,好似都有点远。”“又想错了,要么不做,要么做好。好不容易出山,谁让你继续往山里绕,放心吧,他们很小心,不会再用流贼碰我了,杀机在别的地方,何况我身边有四千人。”曹文诏深吸一口气,有点佩服了,这边还没打完呢,您又设了一个局,这脑袋谁能玩过您。敢情平阳府城的二十万石秋税,就是阴谋家扔给狗子的一盆狗食。钦差在潞安府打‘主人’,还得到泽州府斩断狗绳,自己得隐蔽去蹲点打狗。“末将明白了,末将告退!”陆天明没说话,曹文诏抬头看他一脸揶揄,马上醒悟过来,“惭愧,末将到哪里提取五万两,还请大人示下。”“把师兄叫进来,他知道哪里有银子。”曹文诏躬身退出门外,下意识摸摸额头,这一会很耗脑细胞,好在陆天明理解他的难处,接下来全城是在行军作战。榻上的陆天明也捏捏眉心,当我这两天好过嘛,一个帮忙分担脑力活动的人都没有。想到这,把一旁略显无聊的郡主搂在怀中,“夫人听我们说了个啥?”“不知道呀,感觉曹文诏不想跟您剿匪了,他是总兵嘛,郎君不用搭理他,没银子没粮到时候剿匪不成功,您把责任推他头上。”郡主说完在嘴边笑嘻嘻啄了一下,“我陪您,咱们在黎城休息一段时间,人家还要为陆家开枝散叶呢,管他们狗咬狗做什么。”“哈哈哈~”也就她在身边可以放轻松调节,若李开夏和刘妞妞,保证互相传递负能量。曹文诏出门找董成虎要银子,师兄抬头看看太阳,“还得一个时辰才到点,曹总兵的人马在哪里?”“所有骑军都在潞安府地界,孔有德和我的人在黎城,京营在襄垣。”“哦,那您下令来这里取银子吧,最好拿上立刻走。”“这里?郡王府还有银子?不怕被亲藩停俸吗?”董成虎朝他撇撇嘴,没有解释。曹文诏挠挠胡子,算了,多少银子都是个借口,就算真给五万两,也不可能全拿去买粮,陆天明都买不到,何况自己,一千石管够了。董成虎以为老曹去摇人,没想到他到门口吩咐亲卫又直接返回,来到他和李述孔的正房。做坏事被抓了个正着,里面一地捆着的人。老曹腿一软,闪电退了出来,难怪郡王府不见一个宗室。对了,世孙呢?老曹顿时冷汗直冒,抓不住高迎祥,也不能找宗室泄愤啊。啪~肩膀被人一拍,老曹闪电甩肘,被人啪得挡住,后腰被给了一膝盖,顿时前冲,差点趴下~“抱歉,抱歉,实在无意。”董成虎连连拱手,曹文诏没有在意,这时候比刚才还烧脑,火速转动他的脑袋思索陆天明在干嘛。“曹总兵,既然您不走,就到偏房喝一杯,那里清净。”曹文诏马上来到身边,附耳低声道,“如何收尾?”“不知道啊。”“不知道可不行。”“大人说了,藩王的事只有藩王可以收尾,参照晋王。”曹文诏没有意会明白,用力拍拍董成虎手臂,“能直白点吗?曹某被大人搞得脑子都疼了。”“人在脱离外界感官刺激后,会损伤大脑,进而产生幻听和幻觉,无法想象的痛苦折磨,自己吓唬自己往往是最恐怖的事情,不需要太久,只要三天时间,就能带来永久性的伤害,宗室这种垃圾,一天绝对够。”曹文诏嘴巴大张,脑袋嗡嗡响,“什么意思?”“您想听直白的话,这是大人原话。”“你听懂了吗?”“你没听懂吗?”两人四目相对眨眨眼,曹文诏用力搓搓脸,内心暗暗发誓,山西剿匪结束后,老子这辈子不跟你们锦衣卫打道了,下次看到陆天明就跑。:()锦衣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