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郎大夫的大孙子东林再聪明,也只是个半大小子,没啥见识。又如何能想得出来,怎么从这守卫森严的日本鬼子兵营里,逃出去的办法来。东林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好法子来。但也不甘心就这么坐以待毙,只能碰碰运气了。于是东林跟郎大夫小声说道:“爷,咱俩赶紧把这死肥猪抬到床上,用被子给他盖起来。然后咱俩拿好东西,出去如果有人问情况,就说这死肥猪让咱们给治好了。现在给了咱们赏钱,打发咱俩走呢。”郎大夫瞪大了眼珠子,他平时倒也卖过用柳树芽做的假药骗人,不过那都是在乡下小打小闹的,即便有一天被揭穿了,也不过被胖揍一顿而已。总之不可能被打死就是了。可这地方不一样啊,万一谎言被戳穿,那是真要命的。可现在让他想法子逃出去,他也想不出来。就这么在这儿等死又不甘心。心里早就乱了分寸。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东林问道:“确定这样能行?不会被揭穿了吧?大孙子呀,这地方可不是一般地方啊,要是被揭穿了,咱俩可就活不成了!”东林皱巴着一张小脸,可不这么办,他也没法子呀。只能咬咬牙,跟郎大夫说道:“爷,待会你千万别慌,记得一定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挺直腰杆子。谁问都说这死肥猪被咱们给治好了。只不过,这人暂时需要休息,得好好睡一觉,养养亏损的元气,让他们谁都别进来叫醒他。嗯,就说叫醒他,会对他身体产生一定的损伤。对,就这么说。爷,你可得表现得理直气壮,咬紧了这话头呀,千万别露怯。你一露怯,人家可就该怀疑咱俩了。爷,我告诉你呀,表现得越理直气壮,越不容易露马脚。你越畏畏缩缩地害怕,越让人怀疑。千万记住喽!”郎大夫现在也是六神无主,不知所措,想着既然大孙子这么说,那必然是有一定的道理。他当爷爷的,肯定不能给大孙子丢脸,必须得配合好喽。待会自己一定表现得理直气壮,气势拉得足足的。说白了,不就是骗人么,这题他会做。等爷俩好容易气喘吁吁地把池田老鬼子扔到床上,盖好被子,伪装成睡熟的样子。这才有功夫打量起室内的情况。这屋子估计过去是个有钱人家的住处,里头的桌椅板凳,包括床,都是雕龙绣凤的紫檀木做的。就说郎大夫为啥能认识这个木料呢,因为他家过去开鸡毛店的时候,有一个客人付不起店钱,就拿了一个塌腰的小板凳抵钱。后头来了一个人,看见这小板凳,就花高价给买走了。据人家说,那小板凳就是紫檀木做的。郎大夫禁不住两眼放光,这要是自己把屋里头的家具,都给拉走了去卖,那可不就发财了么。他东摸摸,西看看,简直爱不释手啊,恨不得自己能长出八只手来,把这家具全给搂走了。但他也知道,想把这家具都给弄走,肯定不现实。他跟大孙子的命,现在还悬得漏的,没把握这次一定能从这里安全脱身呢。可光看着拿不走,对于一个爱财如命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郎大夫就盯上了,桌子上摆放着的那些东西。金怀表不错,拿;手枪不错,拿;钢笔不错,拿······没多大会儿,池田桌子上的那些东西,都进郎大夫药箱子里了。包括桌子抽屉里锁着的好些绝密文件,郎大夫也没放过。他把抽屉上的锁头,想法子给撬开了,把文件一股脑都装到他药箱子里。他倒也不知道绝密文件的价值,只是觉得这纸好啊,溜光水滑的,摸着手感就舒服。虽然正面写满了几里拐弯地文字,可这纸的背面,不是还空白着能用么。完全可以留给他大孙子写字用。等到写完字,这纸还可以再来个废物利用,糊个窗户啥的。再不济还可以用这玩意擦屁股。肯定比拉完屎,用棍儿刮得干净。也不知道日本鬼子如果知道郎大夫,打算用他们的绝密文件擦屁股,会不会哭倒在厕所里。还幸好郎大夫从家里带来的那些药材,都被爷俩在乡下给人看病折腾光了,药箱子里现在不剩啥,空出来好大一块地方。不然,郎大夫搜罗的这些东西,还真就没地方装。郎大夫在这边紧着往药箱子里划拉东西,那边东林也没闲着。东林把他那小包袱里的东西都给倒出来,反正里头都是些破衣烂衫的,也没啥值钱玩意。这些东西倒出来以后,小包袱就腾空了。东林开始往里头装西药。这些西药都是当初军医给池田开的,池田没咋吃。他瘫吧以后,脾气古怪且暴躁,小鬼子一给他喂药吃,他就发脾气。手脚不能动弹了,就“呸呸”往小鬼子脸上吐唾沫。小鬼子这个气呀,不吃拉倒。还不伺候了呢。即便有一天池田真能重新好起来,说起来自己不给他喂药,自己也可以讲出理由来。是他自己个不吃的,怨不着自己。所以西药正经剩下不老少。都让东林给装到小包袱里了。俩人把这屋子里的东西划拉完了。瞅么瞅么,没落下啥好东西。互相壮了壮胆子,昂首挺胸地就走出门来。他俩刚一出门,离老远就有小鬼子跑过来问:“你们地,什么地干活?”郎大夫和东林听着小鬼子这生硬的语气,讲出来的话,寻思半天没明白到底是啥意思。郎大夫乍着胆子,试探地回答了一句:“那啥,我们不是来干活的,我们是来给人治病的。”小鬼子一翻白眼,知道这俩人八成听不懂他讲的话。噌噌噌跑过去,把歪脖子翻译官给喊过来。歪脖子翻译官一过来,就问:“哎,我说老头子,你咋跑出来了?”又不怀好意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东林,怪笑照说道:“呦,小伙子,把太君服侍得好哇!嘻嘻嘻——”:()东北乡女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