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芍药跟余藏剑俩人斗了这么多年,虽然余藏剑一字未说,可姜芍药就是从余藏剑那神情里,看出来这货的小心思。这把姜芍药给气得,那可真是七窍生烟。当下就脸红脖子粗地嚷嚷道:“那什么,陈大当家的呀,你这不是缺少枪支弹药么,我再派人通知我儿子,想办法给你送过来点。你看咋样?我姓姜的办事敞亮不敞亮?是不是比那些光耍嘴皮子的某人强百套?”陈秀秀也看出来了,姜芍药跟余藏剑俩人这是别苗头呢。不过他俩别苗头,对自己有好处,所以也就不跟着瞎掺和了,赶紧一抱拳:“那我可替山寨的弟兄们,还有乡亲们多谢您的慷慨援助了!”姜芍药得意地一笑:“嘿嘿,好说好说。”余藏剑一看姜芍药又仗着他自己是军火贩子,拿枪支弹药来这儿讨巧卖乖了。他也生气了。一拍大腿:“哎,我说陈大当家的呀,我估摸着打完这拨日本鬼子,许是你们呢,往后的处境就更难了。这么地,我呢,也不像某些人,是啥军火贩子。咱也没别人那么大本事。啊,说给枪支弹药,随手就能拿出来。但是呢,我也有心为抗日大业做点贡献。这么地吧,我待会派人出去给你们弄点粮食来。唉,可怜见的,你瞧瞧你们都瘦成啥样了,这样单薄的身体,偏偏干着为国为民的大事儿,让人心里怎能落忍呢。我虽然能力有限,但是供你们吃几顿饱饭,还是能做到的!”要不是乡亲们被日本鬼子杀害了这么多,加上陈厚魁现在生死难料,陈秀秀心里实在不好受。搁平时听见这话,都得高兴得蹦起来。她们最难的就是缺少枪支弹药和粮食了。过去还有天仙教能时不时地接济她们一下子。可现在仙姑把天仙教给解散了以后,这待遇就没有了。虽然仙姑是给了陈秀秀好几个能制造手枪、土地雷、手榴弹的人才。可制造这些的原材料和机械设备,也不那么好淘腾啊。粮食自然也是个大问题,她们这么一两千人马,每天节省着吃,那也得消耗不老少粮食。日本鬼子真要是把外头的路给控制住,她们不能从外头购买粮食,只靠自给自足的话,还真不行。所以说,甭管姜芍药跟余藏剑俩人因为啥原因,互相别苗头才给她们提供这些东西。陈秀秀都是打心眼里感激这俩人。她们缺啥人家送啥,这不就是雪中送炭的救命恩人么。把这俩人打板供起来当祖宗都不为过。王老虎和四荒子等人在旁边听着,一个个也都高兴得见牙不见眼。吴东也跟着回来了,一听自己新拜的师父余藏剑要给她们捐粮食,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跟三荒子在旁边嘀嘀咕咕地炫耀:“嘿,你瞅瞅我,去外头一趟,回来就能认一个厉害师父,你看着帮咱们多大忙。你再瞅瞅你,在家领着这么老多人,让日本鬼子把乡亲们给祸害成这样。唉,你不如我呀!不如咱家以后啥事儿都听我的吧!”三荒子挫挫牙花子,心里话,这老娘们出去一趟,回来就瞎嘚瑟上了,就认这么一个师父,就把她给嘚瑟上天了。家里有老爷们,哪里轮得到她这老娘们当家做主呀。可他自己个也不敢反驳吴东说的话就是了。真个把媳妇给惹毛了,万一不给吃肉咋整。于是点点头,心不再肝上地夸奖道:“是是是,这满天下人全都算上,就愣是没一个比你更厉害的人。怪道别人都说我娶你,这是娶到宝了呢!你是这个,头子!”说完大拇指一翘,表示吴东是第一。吴东被夸得特别开心,但也知道现在这情形,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她高兴。咳嗽一声,装模作样地板着脸对三荒子说道:“咳咳,那啥,你咋这么能捧你媳妇我呢。我呀,嘿嘿,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了!”三荒子忙说道:“是是是,媳妇,咱们时刻都得记着,谦虚,谦虚使人进步,是吧。”要是吴东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憋笑憋到快内伤的程度,那脸蛋子都憋得直抽搐,三荒子说不定就信了她的鬼话了。媳妇是好媳妇,就是容易稍微有点啥好事儿,就开始翘尾巴。真是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荤腥。尤其还得时刻让人哄着,咳咳,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啊。陈秀秀又跟山寨的大小头目,还有村里的乡亲们,沟通了好一会儿,把自己个想不到的地方,又补充了一下。剩下的就是安排这些人找地方睡觉去。晚上还得去打日本鬼子呢,且得休息好了,养足精神才有力气呢。约定好了等太阳落山,让这些人过来吃饭,又安排好了做饭的人手。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这才把人都给打发走了。陈秀秀自己也是又累又困。这些天铸刀的人没休息,她其实也没咋休息。也是一大摊子事儿需要忙活呢。陈厚魁看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就对陈秀秀慈爱地说道:“秀啊,爹没事儿了,你快去眯一会儿吧。待会你还得领着他们去打日本鬼子呢,不休息好咋能行呢。你别惦记我,我好了!”陈秀秀心里苦,可面上还是强颜欢笑地对陈厚魁说道:“爹,我不累,我这些天都歇着了,也没干啥。我就在你这炕边趴一会儿就行,咱们爷俩好好唠唠嗑。”陈厚魁把涌到眼里的泪水死死地逼回去,笑着对陈秀秀说道:“可别介,你搭着炕沿边上睡,万一掉地上摔着可咋整。爹还指着你给你二贵叔和乡亲们报仇呢。我没事儿了,真的。正好这会儿我也来困劲儿了,你去那屋躺炕上睡一觉,我也睡一觉。等你醒了,咱爷俩再唠。快去,听话啊!”陈厚魁现在还真就是强打精神说话。钟先生给的那药,估计药劲儿也就顶那么一小会儿。过了药劲儿,浑身哪儿哪儿都疼得厉害。陈厚魁也是强忍着,怕喊疼再让闺女担心。不然,他肯定早就“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了。是真的疼啊,五脏六腑都热辣辣地,眼睛跟冒火了一样,身上每一个地方的细胞都在叫着:“疼疼疼!”可他不敢吭声,更不能吭声。闺女就要带人去打日本鬼子了,他不能让闺女分神惦记他,万一因为惦记他分神了,有个啥好歹的,那他还不得后悔一辈子。所以只能咬牙强忍着。陈秀秀又如何不知道陈厚魁的疼痛。钟先生临走之前都把陈厚魁吃完药以后,会有的所有反应都告诉给她了。陈厚魁装得再像没事人一样,陈秀秀也能知道他爹现在是啥情况。因此她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禁不住痛哭失声:“爹,您要是感觉身上疼,您就喊出来吧!喊出来,估摸着能稍微好受点。您别强忍着了,啊!”陈厚魁疼得额头上都是汗,咬牙说道:“爹没事儿,秀啊,你去睡吧,让爹也眯一会儿。好孩子,别担心爹,爹稍微眯一会儿就好了。”陈秀秀紧紧攥住陈厚魁枯瘦的手,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爹——”曹寡妇在旁边也哭成了个泪人,但也还劝着继女:“秀啊,你回去睡一觉吧,你爹这儿有我,我看着他,真有啥事儿,我再叫你。”曹寡妇也是一夜白头,唯一的亲生女儿让日本鬼子给祸害死了,她其实早就不想活了。只不过,没看见那些日本鬼子死之前,曹寡妇不能死。她得看着那些日本鬼子都死干净了,才能随她闺女去。也好到阴曹地府给闺女说一声,告诉她,祸害她的那些畜生们都死干净了,让闺女心里也痛快痛快。再告诉闺女一声,让她等等再投胎。最好等到一个没有战争,没有侵略,没有饥荒的和平年代再投胎。到那时候,哪怕只是做个小蚁民,也能过上安稳日子。所以对准备带领人马去打日本鬼子的继女陈秀秀,曹寡妇心里是满怀感激之情的。她不能去杀日本鬼子给闺女报仇雪恨,那就替能给她闺女报仇雪恨的陈秀秀她们,做好后勤工作吧。要让他们轻装上阵,狠狠地打日本鬼子。于是曹寡妇从陈秀秀手里,轻轻地把睡着了的温和平抱到怀里。对陈秀秀说道:“去吧,去睡一会儿吧。有啥事儿我再喊你。”:()东北乡女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