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姐姐,你要走了?”汪淼伸手挽留,又缩回手,往后退了两步。面露难色,摆手拒绝,“可我不认识他们。”他们?福哥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浑身上下充斥着冰冰凉凉的触感,似真有很多双手,正在摸他。冷风从后脖颈往里面灌。冻得他打了个寒颤。汪淼近身站在审讯桌前,扬着天真的笑容,“佳佳姐姐说,他们不肯原谅你。”福哥只觉得喉咙骤然收紧。他抬手要掰开。被手铐带的坐回位置。后脑勺撞到椅子靠背,疼痛让他清醒过来。假的,都是假的。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么报复不报复。要报复,他还能活到今天?“你们这种伎俩骗不到我。”福哥仰起头挑衅一笑,“什么时候,警察也学会装神弄鬼这一套了。”“你感觉不到吗?”温和的声音,跟刚才的故作童音不同,带着不一般的吸引力。引得人不由自主看一眼,福哥抬头就撞见清冷的眼睛。“佳佳正用她血淋淋的手,摸你的手。”福哥再低头,就看见自己手上有一个血手印。一个孩子的手印,不到他手掌的二分之一。他张大嘴巴,想尖叫,可却因为害怕,发不出一点声音。这怪异的样子,引得杨万里瞪大双眼,撑着桌子站起。范世谙则蹙眉看汪淼的背影,不对劲,有问题。“她说她在下面等你。”汪淼嘴角勾起,牵起一抹恶劣,“他们说,等着看你能进几层地狱。”说的越来越玄乎。杨万里抬手要说话,喊停。被范世谙拦住,拉一把,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汪淼回来了,福哥已经被催眠。”对上愕然的杨万里。范世谙神色也不好看,还记得上次汪淼催眠的时候,元气大伤,吐血结束。这次他不满看地汪淼背影,等结束了再找他算账。状况外的杨万里,嘴巴一张一合,最后还是闭上嘴。情况已经超出预期,直觉告诉他,闭嘴是最优选择。“你骗人。”福哥强迫自己不看手上的血印,抬头怒斥,“警察学了神棍的伎俩,以为我会信吗?”汪淼直起身体,耸肩道,“信不信由你。”“冰毒50克以上,就有机会判处死刑,从你们那搜出来的足够判几次死刑。”“等死了,你下去过,再回答我,是不是真的?”他轻蔑一笑,笑里都是嘲讽,“死了比活着更难受,也是一种非一般的体验。”福哥感觉他说完这句话后,身上不舒适感更加强烈。衣服上莫名多了不少血手印。有大有小,不像是同一个人的。凝神,甚至能看到人影。他们的脸,他都记得,表情都很统一,死前的恐惧和绝望。福哥摇摇头,甚至能看见一个个人排在面前,冲他露出狰狞的笑容。他们真的想带他下去。“走开。”福哥朝面前挥了一拳,“我不是自愿的,你们都清楚。”“谁,是谁强迫的你?”汪淼语气不急不缓,轻声询问。福哥没有接话,他在挣扎。理智告诉他这一切不是真的,世上没有鬼。可现实却打破了他一贯的认知。身上的血掌印越来越多,他甚至能听到血液连成珠,拉出一条长丝,再滑落到地上的声音。人脸也变得更加清晰。尤其是那个叫佳佳的女孩子。一头短发,根根立起,每一根都无比倔强。她就站在正对面,纯真无垢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吐出两个字,“好疼”随着她往前走,血跟着走动,蜿蜒成一条小河。“好疼。”佳佳松开手,右胸口没有遮挡,血如泉水一般往外喷。福哥惊恐瞪大眼睛,努力将身体靠在审讯椅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穿过身体走过。再定神看,她又回来了。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重复刚才的动作。也不知道她穿过几次,其他人的样子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啊啊”福哥彻底崩溃了,他抵着审讯椅,高声尖叫。低声请求,“放过我,不是我的本意。”“求求你。”他强迫自己睁开眼,努力看汪淼的方向求救,“你可以救我,你可以。”“我可以。”汪淼不闪不避,直视他眼睛,“只要你回答警方的问题。”本该严肃的审讯,有一股封建的味道。杨万里看情绪崩溃的福哥,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还是范世谙反应快,迅速救场,再问一次,“你们贩卖的冰毒,从哪里来?”“小林哥,小林哥。”福哥寻到了‘出口’,毫不犹豫钻过去,倒豆子漏出来,“小林哥牵桥搭线。”“你是替别人干,还是自己干?”“旺哥,我们的老大是旺哥,不过他不在国内,只有接货才过来一趟。”问什么,答什么,非常配合。“小林哥和旺哥怎么交易?”范世谙问到最关键的一环。“不知道。”福哥尖叫一声,缩在椅子上,冲空气挥舞手臂,“知道的我都说了。”“都说了,放过我,放过我。”看他的神情,不像是作假。汪淼递给范世谙一个眼神,取出佳佳的照片,从他面前晃过。上一秒还癫了一样的福哥,下一秒突然冷静下来。他的眼神没了刚才的激动,多了一点呆滞。愣神一会,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呈防御姿势。他警惕地放下脚,沉声问,“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警方什么时候,用上下九流的手段了?”杨万里从震惊中回过神,才发现警方想要的线索已经到手。他淡然整理起摊在桌上的纸笔,“放心,不管你说了什么,都不影响你死刑。”“押回去。”他冲话筒喊了一声。一直守在外面的警官进来,冲他们微微点头,径直走向福哥。两人手下稍用力,控制住躁动的福哥,押着他往拘留室防线走。“哎,这是怎么了?”杨万里看着人被押出去,松一口气,回头就见范世谙在顺汪淼后背。他推开椅子,快步走上前,“怎么了?”:()谁说精神病不能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