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汪淼挡的及时,还是有少许灰尘迷了眼。他忍着不适,就着模糊闪过的影子抓过去,却只抓到了外套。只听“噗通…”一声,人跳进了旁边的河里。范世谙带着人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河面扩散开的涟漪。汪淼站在岸边踩一件藏蓝色的衣服,连声骂,“草…”“跑了,你们再来晚一点,可以替汪淼收尸。”汪淼眨巴眼睛,泪流出,带出灰尘,看清冲出来的人,语气很冲道,“愣在这干嘛?下河抓啊!”几个警察这才跳进了河里。就着电筒的光,范世谙问,“没事吧?”“没事。”汪淼抬手摸还在渗血的耳朵,“刀划过,小伤,里面怎么样?”“还活着,不知道伤到哪里?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如果伤到颈动脉,这会功夫,孩子已经不行了。“你不下去?”汪淼抬下巴点点在河里扑腾,找凶手的警察。黑暗中,范世谙撇了撇嘴,“连你都知道一无所获,我跳进去干嘛?受冻吗?”这条河四通八达,随便选个地方上岸,隐进黑暗里,神不知鬼不觉。现在可不是夏天,大晚上下去游,体质不太好的,第二天一定感冒。“这点你倒是跟汪淼很相像,一样记仇。”“啧。”汪淼不耐地啧了一声,“别跟我提那个废物。”“救护车来了。”他抬头看远处,救护车闪灯、鸣笛出现在路上。……回到家,已经是凌晨3点。范父、范母还等在客厅里,听门响,范母冲过来着急地问,““天真怎么样?”“喉管被切断,万幸没有伤到颈动脉。人救回来了。”“救回来就好,就好。”范母双手合十,嘴里轻声念叨,也不知道求哪一路神仙庇佑。她求了一轮后,又关切起两个人的身体,“你们都累了吧,赶紧洗洗睡一觉。”回应她的是汪淼冲她点点头,进去后,又冲坐在沙发上的范父点点头,进次卧,关上门。这板着脸,冷淡的模样,跟昨天那个温文尔雅、健谈的人判若两人。范世谙叹口气,点点脑袋,“爸、妈,你们忘了之前我说过的?现在这个是汪洋。”“就那个自诩杀手的人格?”范母蹙眉想了一会,拍手,赞道,“淼淼这样更有型了。”她上下打量一眼范世谙,“啧,你说你,从小到大,哪一点比得上人家,就连分裂出来的人格都比你强。”无辜躺枪的范世谙,叹一口气,他已经习惯了。汪淼在他们家,就算放个屁,他妈也得夸一句,不臭。“好好好,他最有型。”他已经懒得争辩,现在只想一头扎进被子里。“嘭。”范世谙关上门。客厅两夫妻放轻了声音说话。“淼淼也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爸,迟早有一天被他拖死。”“行了,别当着人孩子面说这些,毕竟是亲父子。”“我晓得轻重,老范,你帮我看看,这是我们业主联合写的求情信,警方看了这个,会不会放小张出来?”听外面已经讨论其它事,站在门边的汪淼走几步,将自己摔进了床铺。他轻声嘀咕,“怂货走了狗屎运,倒也是一种运气。”当天早晨9点,范世谙和汪淼已经整理完毕,准备出发。“真不多待几天?”范母有些舍不得,回家不到两天,又着急忙慌的走了,这算什么事?驴也得歇歇啊!范父则是冲他们摆摆手,揽过范母,“还没到30,事业为主,我们做父母的不能当绊脚石。”“走吧。”他难得又加了一句,“路上小心,你们俩要相互照顾。”说完,动作迅速地当着两个人的面,拉上门。汪淼牵起半边嘴角笑,“你爸还挺特别。”“你爸也挺特别。”范世谙回了一句。“是挺特别。”汪淼点头赞同,“特别没脑子。”他毫不避讳讨论那个让他打心眼里,看不起的男人。也就汪淼那个怂货,对他一再忍让。换做是他,房产证拍那对男女面前,让他们滚蛋。“算了,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汪洋道德感、法律意识有,但极低,这种骂爹的话,对他不痛不痒,反而会激发他内心的反叛。他不懂什么叫徐徐图之,只知道一刀切。现在汪父如果在他面前,但凡说一句激怒他的话,范世谙相信,汪洋一定会掐着汪父的脖子,抵在墙上。这种野蛮人…“别动。”范世谙拍他摸方向盘的手,“别想,你开不了车。”“啧。”汪淼两手抱头,靠在副驾上,“我也没想开。”范世谙也不戳穿他。故意在没什么车的高速上,将速度拉满。男人嘛,哪有不追求速度的。越野车甩个尾,顺畅地停进停车位。“技术不赖。”汪淼下车,重重摔上车门,“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范世谙没搭理他,大迈步朝办公室走。虽然说将权利暂时交给史泰和罗莉,他也对两人放心。可就怕两个人脸皮薄,没了他,在省厅被欺负了,也没地方讲理。进了办公室,灯大开,人还在。“咚咚咚…”范世谙倚墙敲门,“怎么样了?有进展吗?”“老大,回来了。”埋头的两人,闻声抬头,苦瓜脸瞬间变成了笑脸。“你可回来了。”史泰拿起卷宗冲他晃,“老大,抽了个72号,6分案。”悬案里,案值最小的案子,听起来运气还挺不错。“挺好,手气不错。”范世谙笑着走进来,接过卷宗。摸着挺薄。“一点也不好。”史泰刚才还笑着的脸,垮了,“范队,受害者们都还活着,可比在死人身上得到的线索还要少。”“什么案子,把你们难成这样。”范世谙笑。他取出卷宗,三张稚嫩的脸庞。虽然因为年代不同,照片清晰度以及相纸都有区别。可三张都未满8岁的脸,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老大,受害者当时年龄都太小,我们打电话问过,他们只有怎么被伤害的记忆,其余一点也回想不起来。”:()谁说精神病不能破案